變態廠公(2 / 2)

成慶帝是她不喜的,可對於宗政清琪這個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萬俟蘭無法割舍。

一開始,她打的是扶持兒子登基,然後由兒子給晏家滿門平反的主意,直到現在,這個想法依舊沒變,唯一的變數就是晏褚,萬俟蘭不知道晏褚想要做什麼,但不用說,對方一定恨透了宗政皇室,他不會放過成慶帝,也未必會放過成慶帝的這些子嗣。

萬俟蘭無法阻止晏褚複仇,甚至還會幫助對方加快這個複仇的進城,但是她真的恐慌,如果有一天,當她的兒子和晏褚站在對立麵的時候,她該幫誰。

“收手吧,成慶帝的命我要定了,看在年幼的情誼上,你放心,太後的位置是你的,皇帝的位置,也會是你的兒子的,咳咳。”

晏褚咳嗽了兩聲,原本就蒼白的肌膚更增添了幾分死氣,就如同開到極盛的花,越豔麗,越聞得到**的氣息。

“你以為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太後的位置?”

萬俟蘭有些傷心,可聽到對方的咳嗽聲,依舊忍不住心軟的想要上前。

她知道成慶帝寵幸他,宮中也有傳言,丹房那些道人煉出來的丹藥,成慶帝時常會賞賜晏褚,與他共享。

聰慧如萬俟蘭還能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光看成慶帝現在的身體就知道,那是能掏空人的玩意兒,也就成慶帝當這是好東西。

而晏褚想要取信成慶帝,對於成慶帝的賞賜,自然是不能推據的,可想而知,本來就受過重傷的男人,在不斷服用這些要人命的丹藥後,身體會敗壞成什麼模樣。

萬俟蘭偷偷尋了兩個做藥膳很有一手的廚子,用自己的人脈安排在了蘭沁宮中,好歹也能幫著調理調理晏褚的身體。

一邊心焦,一邊又因為對方太過疏離的話有些心冷,連帶著萬俟蘭脫口而出的話都有些生硬了。

老嬤嬤在後頭充當木頭,心裡卻替自家公主感到焦急,明明心裡頭一直惦念著這個男人,怎麼真有機會獨處了,反倒還鬨彆扭了你?

在老嬤嬤看來,成慶帝是配不上自家公主的,自家公主也無心於他的寵愛,不然就憑公主的樣貌心智,這後宮哪還有那個妖妖嬈嬈的蔣貴妃的事兒。

也怨那個老皇帝,要不是他那麼多事,晏家還好好的,自家公主和晏小將軍,肯定是一對神仙眷侶啊。

哪像現在,晏小將軍變了,小公主也因為四皇子有了牽絆,兩人再怎麼樣,都回不到從前了。

老嬤嬤替自家小公主感到可惜,在心裡又給那個行將就木的老皇帝狠狠記了幾筆,決定等回了煙雲軒,就去小佛堂那兒參拜幾句,祝那昏聵的老皇帝早日升天。

“我們兩人,本就隻有兒時的一點情誼,你該不是想讓我相信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哈哈哈,咳咳,蘭嬪,蘭娘娘,真真是可笑。”

晏褚邊說邊咳嗽,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不過也因為這樣,憋氣之餘,臉上多了幾分紅潤。

“我和你之前的婚約,隻是長輩的一句玩笑話,在我選擇進宮那一天起,這個婚約就作廢了,你當你的蘭嬪,安安分分等著老皇帝駕崩,然後做你的太後,僅此而已,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事了,我不會感激你的,這顆心,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晏褚拉過萬俟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那個傻乎乎的晏褚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蕭褚,從地獄裡爬上來的蕭褚。”

他湊近了萬俟蘭,兩人靠的極近,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度。

萬俟蘭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即便沐浴更衣後都無法去除的**的味道。

慘白的肌膚,五官在夜色下打下的陰影,黝黑的眼眸倒映出來衣擺赤紅的顏色,詭譎可怖,萬俟蘭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嗤——”

晏褚的笑聲隨著一陣清風消散在空氣裡,仿佛那個笑聲,隻是她的錯覺罷了。

“你怕我,你居然怕我。”

晏褚笑的恣意,他鬆開萬俟蘭的手,良久,收斂了笑容,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冷凝。

“所以,彆再妄圖靠近我了。”

話畢,晏褚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在他離開後,萬俟蘭直接跪坐在了冰涼的石板地上,她不斷地搖著頭,哪裡還有往日清冷的模樣。

她怎麼會怕他呢,她明明,她明明......

難道真的是時光將他們改變的麵目全非,再也找不回各自曾經的模樣?

萬俟蘭不信!

*****

蘭沁殿中,一片幽暗,在這裡伺候的宮人都知道蕭九千歲是最不耐獨處的時候被人打擾的,因此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很少,也基本不會進入到寢殿服侍。

因此一到宮裡熄燈的時候,下人們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間歇息去了,除了幾個守夜的下人,諾大的宮殿沒有一絲人氣。

此時蘭沁殿的寢宮之中,晏褚走到一個暗格之中,搬出一個不小的木盒,按照原身以往的習慣,將裡麵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擦拭。

有不貴重卻勝在精致的小步搖,有時間久遠,已經開裂的小泥人,還有一個褪色的小繡球,一件件小玩意兒,都被仔細地清理了一番,再按照原樣放了回去。

這些小玩意兒,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三件,是他欠一個小姑娘的二十三件禮物。

晏褚捂了捂自己的心臟,悶悶的鈍痛,從他在碧波庭說出那些絕情的話後就沒有停止過,不知道這些感情是原身的,還是代替他存活在這個世界的自己的。

當初那份年少時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模樣,連晏褚自己都分不清了,畢竟那段感情,他有的隻是記憶,隻是因為後來的慘烈,使得那份僅存的情感太過珍貴,每當他絕望的時候,支撐他的也僅僅是這些小小的曾經的美好,越懷念,這份情感就越升華,直到它滾成雪球,每看一眼,都是心酸,每想一次,都是心痛。

“這一次,會是不同的結局。”

晏褚捂著胸口,小聲地說道。

本就不該是他們承受的痛苦,他想看看,如果當初原身試著相信一些,試著放開一些,這一世的他們,會不會有不同的未來。

*****

“九千歲,那些吃裡扒外的人,都處理好了。”

人來人往的禦花園裡,一個穿著白色貂毛滾邊披肩的男子坐在太師椅上,邊上擺著的一壺清茶還冒著熱氣,在這已經降溫,略顯濕寒的深秋顯得有些誘人。

他膚白如玉,配著月白色的蟒袍錦衣,幾乎可以入畫,當然,首先得去除此時在他麵前不遠處慘烈血腥的畫麵。

十幾個宮人被捆在長凳上,邊上是手執一丈紅的健壯太監。

“嘭——嘭——嘭——”每一個板子下去,都能聽到那些被捆在長凳上的宮人的慘烈叫聲,以肉眼可見從那薄薄的衣衫內滲透出來的鮮血,幾棍子下去,衣裳都被打破了,衣裳底下皮開肉綻,幾乎能夠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再刮過來一陣風,濃烈的血腥味,隔了老遠都聞得見。

要知道這禦花園可是宮妃們平日消遣的地方,原本是想著解解乏的,沒成想看到這樣堪稱人間煉獄的場景,那些宮妃的心情能好到哪裡去。

蔣鳳嬌捂著鼻子,她曾經做過宮女,也知曉主子們懲罰犯了錯的宮人的手段是多麼的狠辣,可她從來也沒見過一連十幾條人命,就這樣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消失啊。

看著不遠處那個臉色波瀾不驚的男子,蔣鳳嬌隱隱有種膽寒的感覺,她真的能夠勾引到那樣一個冷血的惡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