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廠公(1 / 2)

頤和宮,當今太上皇頤養天年的地方,同時也是不少太妃太嬪居住的院所。

宗政清琪對那些太妃並不算薄待,但凡育有皇子皇女的,並且那些皇子皇女已經開府或是出嫁的,就能出宮隨子女居住。

就好比三公主的生母敏嬪,在三公主出嫁後就跟著去了公主府,小日子比在宮裡還滋潤。

五皇子年紀小,尚且住在宮中,蔣貴妃又是太上皇曾經最寵愛的妃子,出於兒子的孝心考慮,宗政清琪特地讓升為太貴妃的蔣氏給成慶帝侍疾,這個宮殿中,每天都有萬俟蘭和宗政清琪的耳目盯著她,在其他妃嬪對太上皇避之不及的時候,蔣貴太妃卻不得不忍著心裡的怒火,伺候成慶帝這個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的老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上皇徹底沒希望了,即便小皇帝再孝順,也不能掩蓋這個男人成了需要人端屎端尿的殘廢這個事實。

宮裡許多妃嬪尚且年輕,有孩子的還有個奔頭,那些沒孩子,又沒承過幾次寵的妃嬪都快恨死成慶帝了,哪裡還會願意見他,伺候他。

還有平太貴人和德太妃這兩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在得知了兒子的死訊後,精氣神就被抽光了,在這深宮之中,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頤和宮不大,成慶帝的妃子卻不少,小小的宮殿顯得格外擁簇,往日獨居一宮妃嬪此刻隻能跟一些貴人常在擠幾間耳房,身邊伺候的宮人也幾番消減,因為人多地方小,爭端不免也多了,反正都成了昨日黃花,往日等級分明的妃嬪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終日吵鬨,沒個消停。

“啊啊——”

此時成慶帝的寢殿內一股屎尿的臭味,諾大的宮殿裡,居然還沒一個宮女太監伺候,唯獨蔣鳳嬌站在陰影處,看著那個不斷哀嚎,滿臉痛恨地看著她的帝王。

要說蔣鳳嬌最恨的是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的晏褚的話,第二恨的,一定是成慶帝沒跑了。

要不是對方寵幸蕭褚,扶植了這麼一個養不熟的宦官,她怎麼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要不是對方在最後關頭,將皇位留給了萬俟蘭那個賤人的兒子,現在她就是太後,住在懿寧宮,享受命婦參拜,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的女人就該是她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困在這方寸之地,仰人鼻息,還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對付那些人,終日心驚膽戰。

這一切,是蕭褚帶給她的,也是成慶帝帶給她的。

因此在頤和宮的這些時光裡,蔣鳳嬌就沒讓成慶帝過過一天好日子。

相比日暮西山的太上皇,宮女太監們顯然更願意討好她這個誕有二皇子的太貴妃,更何況成慶帝不能說話,不能行動,就算想告狀也沒法開口,隻要表麵功夫做得好,新皇和太後又怎麼會知道他遭了什麼罪,為他懲罰這些不儘心的宮人。

現在除了裸露出來的肌膚,成慶帝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多數傷口都是蔣鳳嬌用針紮的,足夠疼,卻隻在肌膚表皮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針眼,過幾天,這個傷口又會消退。

對於成慶帝來說,在頤和宮的這幾個月,他真正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現在,更讓他絕望的就是蔣鳳嬌所說的前朝有人敲響了鳴冤鼓,告狀之人是二十三年前就該死在那場滅門慘禍中的晏昭南的長子晏褚,他狀告的人,就是他這個已經成了太上皇的曾經的帝王。

“啊——啊啊——”

成慶帝隻能費儘的嘶吼,什麼晏褚,一定是蕭褚安排的,他不就是晏昭南的長子嗎,怎麼還能跑出第二個晏褚來。

對方狼子野心,而他的兒子居然任由對方的擺布,將這件隱秘的事廣而告之,等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了這件事,他豈不是要成為史書上有名的昏君,受萬民唾棄。

“嘖嘖嘖,是不是很生氣?”

蔣鳳嬌特地傳這個消息過來,就是為了看成慶帝氣瘋的樣子,她離床榻的位置遠遠的,因為這樣聞到的味道才能不那麼刺鼻。

一開始,宮裡伺候的宮人還算勤快,畢竟成慶帝就算癱瘓了,那也還是個帝皇,可眼看著太後和皇上隻在太上皇遷宮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後隻是偶爾讓宮裡的人過來瞧瞧,那些在頤和宮伺候的宮人就開始不儘心了。

成慶帝的日子開始難熬起來,除了要承受來自蔣鳳嬌的折磨,還要忍受屎尿拉了一床,卻無人幫他更換的痛苦。

現在天寒,即便屋裡燒了炭火,濡濕的被褥依舊能刺的人骨頭泛疼,成慶帝的後背一片凍傷的瘡口,宮人也怕他真的就這麼死了,到時候太後和皇帝再不在意太上皇也一定會追究,這才稍稍改變了一下做法,每天都來幫他換兩次床鋪墊子,剩餘時候他要是拉了尿了,也隻能忍著。

堂堂皇帝,淪落到這個境界,恐怕史書上除了亡國之君,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蔣鳳嬌掩了掩鼻子,看著成慶帝的眼神無比嫌棄。

“這就是你挑的好兒子,幫著外人來對付你,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個閹狗才是他親爹呢。”蔣鳳嬌算是明白了,憑她的心計以及實力,和蕭褚鬥,被他玩死都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

隻要她乖乖的,等她的皇兒成年後分封出去,她還能當一個王太妃。

所以她有再大的恨意都隻能忍著,把一切都發泄到成慶帝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