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是曹操謀士團裡麵年紀最小的,又與荀彧等人交情匪淺,平日裡大家都對他十分縱容。
可是這一次,大夥都決定不慣著他了。
這家夥整日喝酒,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也不尋醫官,說是多喝幾杯就好。
那麼多年過來,也沒人發現他身體越發羸弱,甚至還時常從彆處帶美酒給他嘗鮮。
要不是這次華佗和張醫曹兩人診斷出相同的結果,誰都不會覺得年紀最小的郭嘉,身體居然已經有一堆毛病!
而且這些毛病都還挺嚴重。
曹衝瞧見郭嘉拎著那麼一大壇酒來,一陣默然。
難道這年頭的醫官治病不拘一格,查出有病在身還讓喝酒的?
“郭先生,您不能多喝酒吧?”曹衝忍不住說。
郭嘉把酒壇往案上一放,一臉“果然如此”的了悟,咬牙切齒道:“果真是你在搗鬼!”
郭嘉這兩天都在琢磨是怎麼一回事,曹操怎麼突然整出個平安脈來,還讓張醫曹重點給他查查。
張醫曹得了曹操叮囑,自然是仔仔細細地逮著他查了半天,連他晚上打鼾大不大聲都要派個學徒來記錄!
真是豈有此理!
郭嘉把整件事複盤了一下,很快想到那日在曹衝這邊遇到華佗。
當時華佗那家夥盯著他看了半晌,顯見是看出了什麼來!
華佗剛從獄中出來,沒事自然不會再往曹操麵前湊。
這般推斷的話,最終嫌疑人隻有一個——
曹衝!
是他,跑他爹麵前說了華佗的發現,慫恿他爹安排醫官給他們搞什麼平安脈,針對諸人的健康情況重新安排隨行成員!
就因為這事兒,這次北征烏丸沒他份了。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被勒令戒酒!
說得倒輕巧!
要是戒酒那麼容易,哪還有那麼多人飲酒誤事!
他郭嘉,也不過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普通人而已!
郭嘉心知自己該向曹衝道個謝,可一想到接下來得終日與藥汁為伴、再碰不得酒,他連半個謝字都說不出來。
不能喝酒,不能碰辛辣之物,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才剛嘗到辣椒的妙處,正想多找機會去蹭曹操飯!
曹衝見郭嘉一副來興師問罪的模樣,一點都不慌,反倒麻溜地把郭嘉那壇酒搬給許六讓他拿去私庫放好。
曹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吩咐完許六,還一臉靦腆地佯作推辭:“來就來了,郭先生怎麼還帶東西?唉,都說長者賜不可辭,既然您都拿來了,我也隻好收下了!”
郭嘉瞠目結舌,指著曹衝說不出話來。
他一向最是能言善辯,可曹衝這一通操作著實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他那是給這小子送酒嗎?!
他是想借道謝的名義,最後痛飲一番!
要知道請完平安脈後曹操就給他派了兩個死腦筋的親兵,這兩個家夥隻聽曹操的命令,壓根不聽彆人說話,不管他是讓人去買酒還是自己去蹭酒,都被他們無情攔截!
這一壇子酒,還是他跑去和曹操說想正正經經跟曹衝這個“救命恩人”道個謝,才從曹操的禁令摳出來的!
現在!他還沒嘗到味!
這小子就讓人把整壇酒搬了去!
那個叫許六的混賬小子還跑得飛快,一下子連影子都沒了!
郭嘉本來覺得自己吃嘛嘛好,這會兒卻真有點氣悶了。這父子倆莫不是串通好了的,怎麼都默契地把他的酒給弄走!
瞧見郭嘉眼神幽幽地看著自己,曹衝知道這純粹是來自酒鬼的怨念,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不如我們做個約定。”曹衝諄諄善誘。
“什麼約定?”郭嘉打不起精神來,連聲音都蔫耷耷。
他喝慣了酒,喝白水隻覺嘴巴都能淡出鳥來了。
人生苦短,他們這些凡人理應及時行樂才對,連酒都不能喝,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曹衝瞅見郭嘉臉上那豐富多變的表情,越發覺得有趣。他笑著說道:“您要是能堅持一年不沾酒,我保證送你一壇您從未喝過的好酒。”
這個時期的酒曹衝嘗過一兩口,感覺和白開水沒什麼區彆,酒味淡得很。
怪不得古時酒鬼都捧壇狂飲,估計是酒精度數太低,若不是一壇一壇地喝,想醉倒肯定不容易!
曹衝不太喜歡喝酒。他小時候曾被他叔叔帶去參加某種特殊宴會,那些大人們喝過酒之後醜態百出,什麼花樣都敢玩。
後來他叔叔也遭報應了,有個與會者查出自己得了病,通知他們記得去檢查,結果全軍覆沒。
這個叔叔去世前,他秉承著人道主義精神去見過對方一麵。對方形容枯瘦地躺在病床上,歎著氣說道:“你才是最像你祖父的。”
他祖父年輕時縱橫商海、叱吒四方,脾氣剛得很,原則性也很強,沒想到辛辛苦苦打下諾大家業,卻生出了一窩蛇蟲鼠蟻。
活活把自己氣死了。
曹衝不覺得自己有多像那個從未謀麵的祖父,他隻是沒興趣像他們那樣一頭紮進爛泥裡,表麵上紙醉金迷,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就算不抽煙不喝酒不縱情聲色,他也可以過得挺開心,為什麼要借助這些外物?
至於為什麼不愛喝酒的曹衝能做出給郭嘉送好酒的保證,當然不是因為他還精通釀酒。
這是因為他昨天剛在《三國莊園》裡探索出一張釀酒作坊圖紙。
隻要他有足夠的原料,就能通過新建成的釀酒作坊生產出各種美酒!
目前釀酒作坊自帶的可生產酒類是“劍南燒春”,是有名的大唐名酒,特點據說是“色如清露,滋味醇香”。
除了劍南燒春之外,釀酒作坊還可以自主合成新配方,比如往研發界麵放入土豆可能出現伏加特配方、放入葡萄可能出現葡萄酒配方、放入大麥可能出現威士忌配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