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活沒活著回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讀書,那是許多人可望不可即的事。
一天下來,曹衝不僅完成了所有莊戶的編戶造冊,還將老中青小分彆列了出來。
第二天曹衝又帶人去量地分田。
朝廷給這些人家分的田地都是有數的,曹衝隻需要如數將各家的田地劃分下去就好。
如此忙了幾日,莊戶們基本算是安頓下來,曹衝也對整個莊子的情況了然於心,大致規劃好了接下來要增建些什麼建築。
這時曹丕那邊把三個造紙匠人派了過來。
麵對這種專業技術人才,曹衝自然一萬個歡迎,早早便吩咐廚房多做些好菜給他們送去。
如今莊子已經成了周圍獵戶銷售山珍野味的地方,曹衝這邊離得近、給錢公道不說,還什麼吃的都收。
但凡有人弄到什麼好吃的,都開始習慣性拿來莊子上換些錢,而不是和過去一樣送去縣裡或葉誠那邊。
最近山裡兔子多,廚房近來收了不少,正好有技術人才來了,曹衝二話不說就叫人把它們麻辣一下,給莊子新成員嘗嘗鮮。
尤其要給他們人手幾隻兔頭,好好享受一下又爽又辣的滋味。
許L瑩來這麼些天,還沒吃過辣菜,聽曹衝說起麻辣兔頭的妙處,她積極地去廚房轉悠了一圈。
等看到有個幫廚殺兔兔比彆人慢,瞅著特彆耽誤時間,她還捋起袖子上去把對方換了下來!
她一上手,幾個手起刀落,就把可可愛愛的兔子們殺完了!
許五路過廚房,瞧見許L瑩那老道的宰兔手法,不由回去跟曹衝繪聲繪色地講了講:“許琰瞧著那麼斯文,他弟弟倒是沒拘沒束的。”
“這樣不是挺好?”曹衝笑道。
相比許琰這個一本正經的哥哥,曹衝倒是更喜歡性情活潑些的弟弟。這當弟弟的分明武藝高超、劍法了得,心性卻簡單得很,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具體表現在,但凡你跟他說有什麼好吃的,他馬上就饞到臉上去,要多捧場就多捧場!
曹衝就喜歡和這種沒什麼心眼的人相處,感覺自己也能跟著放鬆下來,不必去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事情。
到傍晚,曹衝邀華佗師徒三人一起共進晚膳,一人分了幾個麻辣兔頭。
華佗年紀雖不小了,牙口卻還很好,見曹衝也不介意什麼儀態,領頭拿起個麻辣兔頭啃了起來,他便也帶著許家兄妹倆跟著嘗個鮮。
兔頭上的肉不多,可妙也正妙在“不多”上,每一口都得用上唇、齒、舌,才能嘗到最好的滋味。
這種食物,注定與斯文無緣,必須要放下所有架子把整個骨架裡裡外外吮過去,要不然就沒法爽得渾身冒汗!
在場的人中,隻有許琰吃得很拘謹,一直小口小口地咬,仿佛生怕兔頭上的紅油滴落在自己衣襟上。
可就算這麼小心了,許琰還是被辣得涕淚橫流,手邊的手帕都被他擦紅了。
曹衝見許琰這般狼狽,笑著建議道:“你若吃不下,可以把剩下的給你弟弟。”
許琰淚眼朦朧地往他妹那邊看去,隻見許L瑩一點都不在意大庭廣眾之下啃兔頭,還早早把自己那份給啃光了、正躍躍欲試地看向他麵前那份!
許琰心裡突然生出一陣擔憂。
這樣下去,他妹妹還嫁得出去嗎?
許琰毅然拒絕了曹衝的建議:“不,我還要吃。”
曹衝聽了點點頭,叫人去廚房再取一份兔頭給許L瑩。他可是打過包票的,頓頓都得讓人吃飽!
許琰眼睜睜看著曹衝遣人去廚房傳話,與自己麵前剩下的幾隻兔頭麵麵相覷。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妹妹吃他這份!
曹衝愉快地飽餐一頓,想到他二哥這麼快就給他派來幾個造紙人才,自然感動不已地修書一封,命許六帶上一盤麻辣兔頭快馬加鞭送往鄴城。
許六這個臨時送餐員拿著信和食盒出門,迎麵撞上外出遛彎的郭嘉。
郭嘉現在很有經驗了,每天都和曹衝那邊錯峰吃飯,吃飽就出去田壟上散步消食,免得每天都被迫聞著自己不能吃的香味兒!
這回迎麵撞見許六拿著食盒從曹衝那邊出來,郭嘉忍了又忍,終歸還是沒忍住,攔著許六問了一句:“這是又做了什麼好吃的要你親自往外送?”
許六言簡意賅:“麻辣兔頭。”
郭嘉嘀咕:“兔頭有什麼好吃的?壓根沒幾口肉!”他嘴上說著瞧不上,鼻子卻忍不住動了動,試圖聞聞麻辣兔頭是什麼味道。
結果不嗅還好,一嗅郭嘉又饞了。
難受,渾身難受!
等他養好了身體,必須讓曹衝把每樣菜都給他做一份!
郭嘉擺擺手說道:“你快去吧,彆耽誤了。”
許六點頭,馬不停蹄地往鄴城那邊送兔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