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當然當然,現在作坊那邊做出來的紙還不算太多,可以慢慢討論,討論完了雕版也得費不少時間,不著急,一點都不著急!”
一頓飯吃到這也差不多了,許多事也不好拿到席間討論,曹操讓眾人散了,單獨留下郭嘉、荀攸幾人說話。
曹衝、曹丕、曹植都沒機會參與這次小型會議。
曹衝與曹丕兩人一起往外走,見曹丕一臉不愉,忍不住湊過去對曹丕說:“二哥,你可千萬彆跟三哥說我把他忘了的事!”
曹丕又瞅了他一眼。
“為什麼不能說?”曹丕說道。
“我也是見到父親他們太高興了,一時間沒想起來。”曹衝說道,“二哥你特意跟三哥講的話,那不是讓我們兄弟之間生出嫌隙來嗎!我們兄弟幾個理應同氣連枝、同舟共濟才是!”
曹丕沒接這個話頭,而是問道:“這印書之事,你是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這小子一天到晚寫信回鄴城,瞧著好像什麼事都向他彙報了一遍,結果這麼重要的事倒是留到父親回來才說。
他寫的那些巧舌如簧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曹衝見曹丕當麵問了,立刻乖巧答道:“自然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隻不過一直沒做好準備,人也沒有,紙也沒有,所以才沒跟哥哥說起!”
曹丕信他的鬼話才怪。
曹衝亦步亦趨地跟在曹丕身邊,小嘴叭叭說個沒完:“唉,我也是怕我話太多招哥哥煩,沒確定下來的事不敢和哥哥講啊,這不是聽荀先生提到蔡邕之女那過目不忘之才,我才臨時起意與父親說起的!哥哥你彆生氣,下次我有什麼想法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曹丕冷哼:“不必。”
曹衝說道:“要的要的!”
曹植在旁邊聽著曹丕和曹衝的對話,不知怎地覺得有點古怪。
前些年曹衝與他們兄弟幾個關係都不算特彆親近,如今看著倒是大不相同了,不僅曹彰忽然和曹衝天天湊一起,連曹丕也是有不滿的地方就直接問出口!
要知道以他這兄長的脾氣,許多事即便再不悅也隻會暗記在心,哪會當場要個解釋?
曹植本想仔細問問曹衝印書之事,結果聽曹衝一路上不停給曹丕順毛,頓時識趣地住了口。
這小子說起話來又甜又沒臉沒皮,跟在哄小姑娘似的,他著實不好插嘴!
說實在的,那些話連他這個親弟弟都說不出口!
還是改天再單獨找這小子說話去。
三個人沒住一塊,等到了曹丕院子前,曹衝站在門外一臉“哥哥你且進去吧,弟弟在這裡目送你”的依依不舍。
曹丕:“…………”
曹丕頭也不回地邁步入內。
這小子愛裝就讓他裝個夠!
曹衝興致盎然地給曹丕順完毛,揮揮手跟曹植道彆,溜達回去寫信問候他去了陳留郡的三哥。
雖說他二哥這邊應該不會再告狀了,該寫的信還是得寫!
俗話說得好,你我本無緣,全靠我嘴甜!
曹衝精心炮製好一封聲情並茂的家書,正要自我欣賞一遍,就聽許五說華佗求見。
華佗可是神醫,他有事來找,那肯定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曹衝忙把信擱下,起身出門相迎。
華佗隨曹衝進屋坐下,才開了口:“華某有一事……”
曹衝一聽這熟悉的話頭,眉頭不由得突突直跳。
上回華佗這麼開口的時候,講的可是“郭嘉有病,命不久矣”!
曹衝立刻搶過話頭:“當說,當說!”他一臉緊張地問華佗,“不知華先生有什麼發現?”
華佗見曹衝這般反應,便也沒有繞彎子,徑直把自己的判斷給曹衝講了。
這次倒沒那麼嚴重,沒到命不久矣的地步,隻是說荀攸不安心休養個一年半載估計活不過十年而已。
當然了,像郭嘉這樣把身體養好了也不是萬事大吉,理應時常請個平安脈,有問題的話得及時著手調理!
曹衝聽明白了,就是指他們這圈人都得定時返廠檢修,該維修的維修,該調整的調整,以保證能夠繼續順利運行!
曹衝說道:“回頭我找機會與父親說說此事,看父親他們怎麼安排。這次打了大半年的仗,父親應當沒那麼快再帶著荀先生他們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