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聽了曹衝的話有些愣神,不明白怎麼突然從上門送毯子變成了邀他們母子倆搬家。
等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跟著曹衝來到郡守府前,王景腳步直接停下了。
曹衝訝道:“怎麼了?”
王景終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未請問公子姓名?”
曹衝說道:“我姓曹,單名一字衝,旁人都喚我倉舒。”見王景一臉僵硬,曹衝才想起自己忘了自我介紹,補充著說道,“我乃曹孟德第七子,如今就住在這郡守府上,一會你可以先回去與你母親商量商量,若是願意搬便來找我。”
王景恍恍惚惚地幫曹衝把毯子送進府,又跟著許五去取了糧,才恍恍惚惚地回家去了。
曹衝拿著新得的三張毯子瞅了瞅,帶上那張織花毯去尋曹操。
由於隻能悶在襄陽整頓荊州事務,曹操心情不太好,聽人說曹衝又來了,隻隨意地說了一聲“進來”。
曹衝入內見他爹悶悶不樂,上前把織花毯呈給曹操:“父親,孩兒在街上買了樣好東西給您!”
曹操轉頭一瞅,瞧見是張精致的織花毛毯,擰起眉頭教訓道:“我說過家中不許弄這些奢靡享樂之物,你還跑外麵買這種東西?”
曹衝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奢靡享樂之物,您看看,這東西可是羊毛做成毛線製出來的,要是做成衣裳可比毛氈冬衣要輕便許多。孩兒特意把攤主手頭最好的織花毯買過來,就是為了探個口風看看這是不是他們自己織的。”
曹操聽曹衝講了這麼一番考慮,也來了興趣:“那你探出來了?”
曹衝說道:“探出來了,孩兒不僅問出了他家中情況,還準備把他挖到莊子上去住。”
他把王景家中情況給曹操講了講,表示自己對王景的遭遇深表同情,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孤兒寡母,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曹操聽完又重新看了看手頭的織花毯,覺得這毯子頗有意義,倒不算是純粹的奢靡享受,便點點頭讓人收起毯子,讓曹衝妥善辦好此事。
若是當真做得出輕便的冬衣便試試看,做不出也沒甚要緊,反正那莊子也是要安排莊戶過去的。
曹衝從曹操處離開,回了自己住處。他一腳踩進屋裡,才發現裡頭做了個人,竟是他二哥曹丕。
曹衝退回門外左右看了看,想瞅瞅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曹丕瞧見他那模樣,不由說道:“你退出去做什麼?”
曹衝說道:“我還以為我不知不覺走到哥哥那邊去了!”
曹丕沒接腔。
曹衝說道:“哥哥來得正好,我今日得了幾張毯子,正要給你們送去。”
曹丕睨他:“剛才你給父親送毯子去了?”
曹衝說道:“那當然,我給父親送了最好的織花毯!”
曹丕擰眉:“父親最不喜這些花哨的東西,你還給他送去?”
曹衝笑眯眯地說道:“父親是想罵我的,不過我解釋得快,父親就不生氣了。”
他又把遇到王景的事給曹丕講了一遍,不管怎麼說,遇到技術人才就得想辦法弄到手!
曹衝信誓旦旦地向曹丕保證:“等王景母親再織出好看的織花毯,我第一個給哥哥送去!”
曹丕說道:“我缺你那張毯子嗎?”他擱下手裡的茶杯,“昨兒我跟你說了彆私自去尋那趙子龍,你今兒怎麼又跑過去了?”
曹衝說道:“你也說了人趙子龍為人正派,他不會做挾持我來要挾父親的事。”
曹丕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能在父親手下那麼多猛將的圍攻下占儘上風,等他真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就晚了。”
曹丕今天跟人了解了趙雲的勇猛事跡,心裡不免有些後怕,這才來告誡曹衝不許再胡來。
曹衝到底是自家弟弟,哪怕他不時會對曹衝生出幾分猜疑與忌憚來,也不可能眼看著曹衝被旁人害了去。
曹衝見曹丕定定地看著自己,知曉曹丕是真擔心自己出事才找過來再三告誡。
大多數時候,曹丕都算是個好兄長。
曹衝乖巧應下:“既然哥哥不想我去,那我以後再不去了!”
曹衝答應得這麼順溜,曹丕反而將信將疑。
這小子一向是嘴上答應得爽快,反悔起來眼也不眨!
兄弟倆正說著話,許五進來稟報說那王景去而複返。
曹衝笑道:“讓他進來說話。”
王景很快被帶進來。
曹衝起身迎道:“可是回去問過你母親了?”
王景見曹衝待自己這般親厚,自是感動不已,口中忙說道:“母親催我快來應下此事。”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若是可以的話誰不想把日子過好一點?
天上掉下這麼大一座靠山,當然得答應!
曹衝說道:“那我讓人隨你回家幫著你們收拾一下,今兒就幫你們搬過去。”
王景推拒:“怎敢勞煩公子的人?”
曹衝說道:“不妨事,總要有人去給你們領路,也就讓他們順手幫一把而已。”
曹衝送走王景才想起曹丕還在,又坐回去陪曹丕喝茶扯淡到曹彰歸來一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