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選好了, 兵點好了,打張魯(順便擼掉劉璋)之事算是敲定下來。
曹衝依依不舍地為曹彰送了行,還順便送曹仁一條毛褲, 殷殷叮囑曹仁要多多照顧他三哥。
他三哥,能吃, 能打,徒手跟老虎格鬥都不怕,可謂是秀外慧中!
就是這脾氣太急了點, 遇事得有人拴一把!
曹仁沒怎麼跟曹衝接觸過,聽曹衝跑來跟自己叨叨,有點愣神。
不過對曹彰這個侄子, 曹仁是很喜愛的, 叔侄二人在軍中一向處得挺好。
他朗笑著說道:“上陣殺敵就是得有子文這股子一往無前的剛勇,猶猶豫豫的話反而會送掉自己的人頭。”
打打殺殺的事曹衝不太懂, 隻得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反正叔父您看怎麼適合就怎麼安排!”
曹衝給自家三哥送完行,總覺得自己這幾天漏了點什麼任務沒做,心裡莫名不太踏實。
不應當啊!
曹衝把這幾天的日程捋了捋,終於發現問題所在:最近大夥都挺忙, 連吃飯都是各自湊合一下, 他居然好幾天沒見著二哥曹丕了。
再仔細回憶一下, 點兵那日曹丕就沒怎麼說話,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曹衝想了想, 決定去曹丕那邊蹭頓飯。
好感度這種東西能漲也能掉,必須持之以恒地刷!
曹丕正留隨行好友吳質吃飯。
見曹衝來了, 他臉色淡了淡, 問道:“你過來做什麼?”
曹衝一聽,就知道他二哥不高興了, 他二哥有小情緒了!
二哥心,海底針!
曹衝說道:“飯點到了,正好走到二哥你這邊,就想來蹭二哥的飯!”
曹丕說道:“我有客人在。”
曹衝歎氣:“二哥你請客人吃飯都不願意帶上親弟弟,心裡是不是沒有我這個弟弟了?唉,我早該知道的啊,人心是會變的!”
曹丕臉皮抽了抽。
誰心裡有過他這混賬小子?
一想到曹衝那張堵不住的嘴,曹丕頭疼得很,無奈地說道:“隨你。”
曹衝在自己的老位置落座,又好奇地看向曹丕口中的“好友”。
對方約莫三十出頭,作文士打扮,顯然是個謀士型人物。
曹衝懷疑,這個人在他二哥麵前說了他壞話!
曹衝好奇地問:“二哥,你不給我介紹介紹?”
對方朝曹衝一笑:“在下濟陰人士,姓吳,名質,字季重。”
曹衝登時更好奇了:“那你二哥是叫仲重嗎?”
吳質:“…………”
一頓飯在曹衝滔滔不絕的發問之中度過,他的問題天馬行空,角度之清奇,內容之多變,經常問得人猝不及防。要不是曹丕這個當哥哥的沒說話,吳質都快被他問得要掀翻麵前的食案了!
吳質匆匆起身告退。
曹丕起身送吳質離開,轉頭瞧見曹衝一臉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後,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無力感。他說道:“飯也吃完了,你還不回去?”
曹衝心想,刷了這麼久的好感度還沒瞧見有什麼動靜,突然就掉到底了,這多讓人難受!
既然懷疑是吳質背後說了什麼,當然要做到知己知彼,先摸清楚這人的底細!
至於當著曹丕的麵摸彆人心腹好友的底有沒有什麼問題,曹衝覺得沒啥問題。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他,很君子!
曹衝說道:“唉,我知道哥哥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了。”
吳質都走了,曹丕根本懶得搭理他。
曹衝還沒弄清楚曹丕又在生什麼氣,自然是不打算走的。他又邁步跟在曹丕後頭往裡走,問曹丕:“哥哥準備做什麼?”
曹丕看了他一眼:“沐浴。”
曹衝開始給曹丕掰扯養生小知識:“才用過飯可不能馬上去沐浴,飯後得給點時間讓腸胃好好消化吃進去的飯食,旁的事最好都先彆做,要不然會加重臟腑的負擔!”他仰頭看著曹丕,“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父親和哥哥都能長命百歲!”
曹丕垂眸對上曹衝的雙眼。
自從去年年初大病了一場,曹衝行事就與過去不太一樣了。他不再攪和到外頭的事情裡頭,仿佛隻想專心致意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對父親、對他、對曹彰、對環夫人和他那兩個同母弟弟都十分親厚。
隻是這份親厚裡有幾分真幾分假,誰都說不清楚。
這次曹衝說服曹操打益州,更是印證了吳質的話。
吳質說,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隻要曹衝想做,曹衝就可以做到。
這是最可怕的。
而且吳質並不知曉,不僅曹操愛重曹衝,連老天都對曹衝格外偏愛。
曹丕說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曹丕都明著趕人了,曹衝隻得唉聲歎氣地轉身離開。
曹丕看著曹衝蔫耷耷地往外走,到曹衝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另一邊,曹衝轉悠回自己院子,便見趙雲在中庭耍他那杆長/槍。
見曹衝回來,趙雲本來要收手,曹衝卻興致勃勃地往台階上一坐,讓他不許停,接著耍!
看看,堂堂猛將,身陷敵營,不忘勤苦練習,可見沒有任何成功是僥幸得來的,每一個功成名就的人背後都付出了無數辛苦的汗水!
連大名鼎鼎的常山趙子龍都這樣,他們這些平平無奇的普通人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曹衝看著趙雲耍完了一整套槍法,還有些意猶未儘。
許五上前勸道:“公子,外麵天寒露重,還是進屋吧。”
曹衝這才發現自己在外頭坐了挺久,經許五一提醒還真覺得有點冷。他笑眯眯地招呼趙雲:“子龍也進來坐坐,我叫人給你溫壺酒。”
趙雲頓了頓,沒有拒絕。
爐子早就燒起來了,曹衝叫人把酒拿上來,就著爐子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