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你家中可有兄弟?”曹衝問道。
“有一兄長,已經不在人世。”趙雲答道。
曹衝本來還想取取經,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他稀裡糊塗來到這個時代,回又回不去,死又不想死,隻得好好活下去了!
本來他還想舒舒服服地享受躺贏的人生,現在看來怕是不太容易!
曹衝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酒溫好了,許五上前給趙雲倒酒。
曹衝說道:“給我也來一杯。”
許五沒說什麼,取來酒杯給曹衝也倒了滿杯。
曹衝不怎麼喜歡喝酒,不過也不是不能喝,他讓許五退下,自己和趙雲你一杯我一杯地解決了滿壺酒。
等喝到半醉,曹衝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清醒了,便把杯一扔,對趙雲說道:“我先去睡了。”
趙雲起身告退。
許五取熱水給曹衝洗臉漱口。
曹衝脫剩中衣坐到榻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打了個哈欠,卻不是很想睡。
見曹衝從曹丕那邊回來以後便不太得勁,許五鬥膽勸道:“公子,我們也不是非要與二公子交好不可。”
都是曹操的兒子,哪怕他們公子年紀要小上幾歲,也不是非要事事敬著曹丕這個兄長不可。
曹丕憑什麼動不動朝他們公子擺臉色?
許五和許六從小便跟著曹衝,心自然是向著曹衝的,對曹丕不免有些不滿。
曹衝沒有說話。
確實不是非交好不可。
他隻是想試試看而已。
想試試看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他上輩子的家庭裡不僅父母兄弟形同陌路,親朋好友還會像仇敵一樣相互捅刀,他從小把這些東西看得挺淡,對於親情之類的玩意沒有過半點期待。
過去他對親人會有的情緒,要麼是冷漠,要麼是憤怒,再多的就沒有了,大多時候他們連一個眼神的交集都不必有。
估計曹丕也是這麼看他們這些異母兄弟的。
曹衝鑽進被窩,對許五說道:“我睡了。”
許五也知道自己的話僭越了,默不作聲地退下。
這天夜裡曹衝夢見了一些自己快要忘記的往事。
那時候他揪著始作俑者的衣領問對方為什麼要買通彆人給他下藥,對方一臉的理所當然――
“換成你的話,你會喜歡對手醜聞纏身還是喜歡對手風風光光拿冠軍?”
“你不是一直瞧不上我們爭來搶去嗎?現在不挺好,你徹底出局,連搶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就是要讓你永遠都翻不了身!”
就因為怕他有一爭之力,就因為他有可能獲得祖父的青眼,所以用最惡毒的方法毀掉彆人那麼多年的努力……這哪是什麼親人,說是仇人都不為過!
現代人為了那點家產都能這樣,何況是要爭個真正的皇位……
第二天曹衝睡到日上三竿都沒醒來,許五不放心地進屋探看,赫然發現曹衝腦門燙得厲害。
許五暗道不好,忙急匆匆地出門去尋張醫曹。
張醫曹聽說曹衝病了,心裡也著急得很,立即拎上藥箱跟許五過府給曹衝看診。
兩人走到府門前,碰上正好要外出的曹丕。
曹丕見了許五領著張醫曹回府,眉頭一跳。
“怎麼回事?”曹丕攔下許五問。
許五心中有許多埋怨,當著曹丕的麵卻不能說。他畢恭畢敬地說道:“回二公子,我們公子生病了,所以請張醫曹過去看看。”
曹丕看了許五一眼,轉身對張醫曹說:“張醫曹隨我來,我也一起去看看。”
張醫曹自是恭謹應是。
曹丕跟著張醫曹到了曹衝住處,就見曹衝眉頭微蹙地躺在那,也不知是不是在做噩夢。
曹丕站在一邊,讓張醫曹上前給曹衝看診。
張醫曹給曹衝診過脈,心放下了大半。
等問過曹衝昨天的起居情況,得知曹衝昨天又坐台階上半天又喝了酒,張醫曹捋須說道:“沒事,就是受了寒,喝點藥就好了。”
許五給張醫曹備好筆墨,讓張醫曹寫藥方。
曹丕坐到塌前,抬手去探曹衝額頭。
曹衝緩緩睜開眼,看向坐在近前的曹丕。
“二哥。”曹衝喊了人,才發現嗓子疼。
“彆說話了。”曹丕收回手說道,“病好了有的是機會讓你說。”
曹衝半合著眼,渾身都累,忍不住琢磨這種情況嗑個回血丹有沒有效果。
曹丕見他臉上比平時少了幾分血色,不由得數落道:“你真是有能耐了,小小年紀還學人喝酒,你不是老勸奉孝先生戒酒?回頭父親知曉了肯定得罵你,你做好挨罵準備吧。”
曹衝也不知道自己喝酒能喝出病來,歎著氣說:“我以後再不喝了。”
不消半日,曹衝生病的消息就傳到其他人耳裡。
曹操果然過來罵了曹衝幾句,又訓斥了許五和許六,讓他們以後注意點。
接著陳群和郭嘉先後來看了曹衝。
陳群是對曹衝進行禮節性的慰問,郭嘉這廝就來勁了。
他往曹衝麵前擺了滿滿一桌酒菜,得意洋洋地坐在那大吃大喝,喝一口酒還要砸吧一下嘴說“真香啊”,演技十分拙劣,表情十分浮誇!
曹衝:“…………”
曹衝當場猛嗑了兩顆回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