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昊今天吃癟了嗎?
顧君昊頂著額角好大一個包, 悶不吭聲, 一個字都不想說。
要怎麼說呢?說他想去方便,妻子說幫他扶著?
真是……不知廉恥!
也不知道這女人跟趙坤都乾了些什麼!竟然……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不說話, 周氏就去看聽霜聽雨兩個丫鬟。
聽霜聽雨也是一臉莫名,想幫阮芷曦解釋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們兩人剛才都不在房中,是後來阮芷曦傳喚才進去的。
若隻是阮芷曦自己有什麼事, 她們幫著瞞一瞞還行, 但磕傷了腦袋的是顧君昊, 她們就不好明目張膽地偏袒她了,隻能如實回答說自己不知情。
周氏問了一圈都沒得到答案,視線最終落在了阮芷曦身上。
阮芷曦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夫君他……剛剛想去淨房, 我怕他腿腳不便就想扶他去,他說不用, 然後……然後就摔了。”
周氏眉眼一沉, 氣的恨不能掀開自己兒子的腦袋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芷汐又不是外人, 都成親這麼久了扶一把怎麼了?非要堅持自己去是何必呢?
這下好了,傷了腿又傷了頭,遭兩份罪!
顧君昊聽了阮芷曦的話, 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連帶著那個青紫的包似乎都跟著動了動,但因為受傷的緣故,眾人隻以為他這是疼的,沒往彆處想。
他心裡恨極了阮芷曦,卻又羞於當眾把兩人剛剛的對話說出來, 隻能咬牙認了下來。
“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氏又把他訓斥一番,可這到底是她的親兒子,平常罵罵也就算了,真受了傷她也心疼。
見顧君昊臉色實在不好,她以為他是頭疼,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臨走前叮囑阮芷曦好好照顧他,給他額頭上些藥。
阮芷曦一一應下,待她走後將聽霜聽雨也再次遣退出去,單獨跟顧君昊說了幾句話。
“對不起啊,我剛剛真的隻是想扶你過去,一時間說串了。”
顧君昊心中冷笑,麵上卻極力克製著,用儘這輩子最大的耐心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阮芷曦鬆了口氣,轉身去拿太醫留下的外敷的藥膏。
這包腫的挺大,還好太醫看過後說沒什麼大礙,隻要外敷內服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就行了。
內服的藥還沒煎好,外敷的藥就在桌上,阮芷曦打開精致的小瓷盒,就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草藥味道。
她走回顧君昊身邊想要給他上藥,他卻伸手要自己把瓷盒拿去,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向來不喜歡這些藥味,彆沾手了。”
阮氏確實是不大喜歡藥味的,當初小產後喝了很久的藥,每次都是苦著臉半天才能喝完一碗,而且必須要準備些蜜餞之類的才行,不然她就喝不下去。
但阮芷曦之前住在大伯阮騰家裡,阮騰有幾年常喝中藥,都是她給煎的,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甚至還挺喜歡這些藥香。
何況這藥隻是用來塗抹而已,又不用喝下去,要喝也不是她喝,她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聞到點味兒都受不了。
她思考了一下到底是親手給顧君昊上藥,還是聽他的讓他自己來,或者叫聽霜聽雨進來,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無他,概因阮氏跟她爹一樣好麵子,顧君昊若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句她定會選擇親自幫忙。哪怕是跟顧君昊客套幾句,也不會立刻就放下手中的瓷盒。
就像顧君昊崴了腳之後勸她去參加荷花宴,她明明想去得很,卻還是沒有立刻答應,直到顧君昊連番勸說,她這才順勢下了台階。
“隻是上個藥而已,哪就這麼金貴,聞都不能聞了。”
阮芷曦笑道,用指尖挑出一塊藥膏,要往他額頭塗抹。
顧君昊下意識躲了躲,但很快就克製住了,任那沾著藥膏的纖細手指碰到了自己的額頭。
自從幾個月前他“病愈”後就很少跟阮氏有肢體接觸了,這樣的接觸讓他覺得惡心,渾身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