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昊重複道。
阮芷曦正要點頭,就聽他又說道:“難怪那次在寶榕寺裡你敢當著我娘的麵對滿天神佛發誓,說你若不是阮芷曦就天打雷劈!你……當時說的就不是阮氏,而是你自己!”
阮芷曦咧嘴一笑:“對呀,是我自己。”
顧君昊:“……”
他當時還覺得這個妖物這麼這大膽,敢當著神佛的麵發這樣的毒誓!
原來她不是厲害的神佛不懼,而是因為她本身就叫這個名字。
“你怎麼……怎麼這麼會做戲呢?”
他皺眉問道。
不止是那次在佛寺裡,還有之前汙蔑他跟馨兒有染,以及前幾日曹氏來的時候刻意歪曲她那番有關納妾的話,甚至是平日裡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她都反應很快,總能用最合適的方法應付過去。
顧君昊知道她這隻是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之,但心裡難免還是覺得她不那麼的……老實,或者說有些狡猾。
阮芷曦笑了笑,回道:“妖魔鬼怪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該怎麼應付了。”
說著又頗有些羨慕地看向顧君昊:“你不會是因為你從小就被保護的太好了,不需要應付這樣的人和事。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幸運,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顧家書香門第,自有百年來積累的文化底蘊。
顧蒼舟和周氏夫妻恩愛,膝下又隻有他這麼一個孩子,除了讀書上對他要求嚴格一些,旁的事再沒強求過。
他從小就刻苦勤勉,從沒為讀書以外的事情操過心,即便後來入了官場,有國公府這個嶽家,也沒有誰真敢為難他,最多是背地裡說幾句他為人迂腐不通情理這樣的話,顧君昊也從不放在心上。
如今仔細想想,若沒有前世的經曆,那他至今為止確實沒有碰上過什麼需要特彆費心應對的事。
阮芷曦剛才所說的話,竟似乎很有道理,讓顧君昊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好似“何不食肉糜”一般。
他又想起她受傷後第二天得知自己臉上會留疤的時候,無意提起自己八歲時做飯的事情,順嘴問道:“你以前……在你那邊,過得很不好嗎?”
可他明明記得她還說過自己有房有車有錢什麼的……聽上去過的很不錯的樣子啊。
“……也不算不好,”阮芷曦道,“確實有過一些不好的經曆,但是都熬過去了。後來我搬去了伯父伯母家,一切就開始好轉了。”
孩童時代應該是一個人最天真無邪,最開心快樂的時候,但她卻用了“熬”這個字,可見那時候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顧君昊聽出她不想多提,就沒再多問,隻隨口道:“你也是住到伯父伯母家了啊?”
阮氏也是很小就住到伯父伯母家的。
他們雖然是完全不同的人,但卻有不少共通之處,比如名字,比如相似的家庭和經曆。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所以在阮氏的魂魄不知飛到哪之後才會是她來到了這具身體。
阮芷曦點頭:“不過我比她晚很多,她三歲就搬到了國公府,我是十五歲才搬到大伯家的。”
也就是說她那段“不好的經曆”至少持續了十五年。
難怪她會說“熬”過去,十五年,確實煎熬。
顧君昊更不敢再提這些事了,語氣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你二弟……不是,阮氏的二弟,就是振堂,他被阮二老爺下令關起來了,今日才找到機會讓下人來給我傳了個話,托我告訴你一聲,讓你好好養傷,等他回頭出來了就來看你。”
“雖不是什麼大事,但我覺得還是跟你說一下為好,免得回頭碰麵提起此事你什麼都不知道。”
阮芷曦心說怎麼忽然就跳到這個話題了,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又嗤一聲:“阮家難得出個沒怎麼歪的好苗子,自己家人還看不上眼,今天打一頓明天關幾日的。我要是振堂,遲早跟他們分家。”
顧君昊微微頷首:“我也覺得振堂不錯,雖然才學著實一般,但最起碼人品不壞。”
“振裕雖然學問做得比他好,可為人虛浮,我實在是看不上眼。”
“可惜阮氏不明白這些,一直跟振裕比較親近,跟振堂反而疏遠些。”
阮芷曦皺眉:“不會吧?這兄弟倆她明明更喜歡振堂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西”不是錯彆字哈~女主小名就是小西,後文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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