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
家丁上下打量他幾眼,嗤了一聲,隨即再次揮手驅趕:“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彆在這打擾我家主子休息。”
流浪漢應諾,這才佝僂著脊背離開了。
沒有將他放在心上,也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但數日後,他卻真的出現在了京城,而且被人悄無聲息地帶進了阮家的內院。
…………………………
曹氏被幽禁在家裡很久了,得知阮芷曦跟隨顧君昊離開了京城,心情更是煩悶。
她這個做娘的被禁足在家哪也去不了,那個不孝女卻跟著丈夫到處遊山玩水,一想到這她就咬牙切齒,絞爛了幾條帕子。
這日她正煩躁地在花園裡散步,卻見阮振裕的貼身小廝帶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走了進來,行色匆匆地紮進一條隱蔽的小路,生怕被誰看見似的。
曹氏皺眉,當即抬了抬手,讓自己的下人留在這裡,她獨自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又繞過幾個拐角之後,她從一扇花窗後看到了正和乞丐說話的阮振裕。
阮振裕的小廝就守在附近,正警覺地環視四周,曹氏怕被發現,沒再往前,隻在花窗下躲了起來。
阮振裕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跟乞丐說了什麼,聲音很小,但說了沒幾句,兩人就發生了爭執。
他們爭吵起來聲音比剛才大了些,尤其是那乞丐,曹氏聽了幾句,待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之後,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花牆下。
阮振裕聽到動靜,陡然一驚,三兩步便跑了出來,眼中迸射出一陣殺意,可是當他看清來人是誰後卻愣住了:“娘?”
曹氏滿臉驚懼,扶著牆想站起來,卻因腿腳發軟半天都站不起來:“你……你怎麼敢?”
她渾身發抖,聲音發顫。
阮振裕沒說話,伸手將她扶起,低聲道:“您先回去,我把這邊處理好了再慢慢跟您說。”
曹氏掙紮:“我……我不回去!你現在就跟我說清楚,你到底……”
“您再大點聲,”阮振裕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再大點聲把所有人都引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了什麼,讓國公府也知道,看他們會不會殺了我?”
曹氏一凜,頓時不敢再說什麼,最後看他一眼,哆哆嗦嗦地離開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阮振裕才借著請安的名義來找她,將房中下人遣退出去,和她說了一會話。
曹氏從花園回來之後就渾渾噩噩的,但事關重大,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地聽阮振裕跟她解釋以前的事,哪想到聽著聽著就不對了。
“你……你竟然還想……你瘋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阮振裕卻是神情不變,道:“我沒瘋,我隻是比你們誰都清楚,國公府根本不在意咱們阮家,他們在意的隻有大姐!若非他們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將大姐過繼過去,恐怕早將咱們阮家踢到一邊了!”
“什麼親兄弟,什麼一母同胞,我看在伯父眼裡,爹這個兄弟還不如大姐這個侄女重要!”
“你住口!”
曹氏低聲嗬斥。
“我說錯了嗎?”阮振裕道,“娘你想想,國公府這些年是怎麼對大姐,又是怎麼對咱們的?”
“連爹都動不動就被伯父嗬斥,大姐卻不管做了什麼都能被他們包容,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國公府上下哪個不把她當親生的?”
“她再像親生的也不是親生的!”
曹氏道。
“我之前也懷疑過,也查問過,可你大姐的身份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就是你爹的女兒!是國公府的侄女!既然隻是侄女,那即便再喜歡也沒有強行過繼過去的道理!”
阮振裕嗤笑:“是沒這個道理,但國公府若真想,你們攔得住嗎?”
曹氏一噎,半晌沒說出話來。
“你和爹心裡其實和我一樣,知道國公府若真想過繼,咱們誰都攔不住。而大姐這些年被養在國公府,跟咱們阮家的親情本就淡薄,若是真的被過繼過去了,隻怕更看不上咱們家了,屆時國公府也會將我們一腳踢開。”
“所以隻有掌控住大姐,把她徹底拿捏在手裡,才能維持住咱們阮家跟國公府的關係,不然……彆說是國公府將她過繼過去,就是不過繼,她自己不願意聽咱們的話了,不想認咱們了,咱們都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就比如……現在。”
曹氏胸口一悶,想到近來發生的那些事,牙根一陣酸澀,口中幾乎溢出苦味兒來。
是啊,阮芷汐不聽話了,不認她這個繼母了,甚至跟顧家一起一再羞辱她。
而國公府不僅什麼都不管,還向著她!
“娘,我早跟你說過,隻靠以前那些手段,是管不住大姐的。國公府對她太好了,有這樣一座靠山,誰會心甘情願一輩子被人打壓?”
“隻有拿捏住她的把柄,把她切切實實地掌控在手裡,她才會乖乖聽話。”
“不然國公府給她的永遠都是她自己的,不是咱們阮家的。”
曹氏聽到這,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把阮芷曦堵在半路時,從她車上滾落的那顆夜明珠,以及車窗中透出的瑩瑩光輝。
那夜明珠的光芒那麼柔和那麼好看,車窗裡透出更多更亮的光芒。
可是不管多亮,都沒有一顆是她的,沒有一顆是她親生女兒的。
明明都是國公府的侄女,為什麼她的女兒就一顆都得不到呢?
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阮芷曦: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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