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情緊急,越辭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床收拾行李,在地板上鋪開裝備,翻找出門在外需要用的,還有要給覺舟留下的。
覺舟被他翻找東西的聲音吵醒,裹著被子爬起來:“早上好。”
天色還早,覺舟困得迷迷糊糊,頭頂有幾根頭發倔強地翹著。
“早上好。”越辭將一箱礦泉水收進自己的隨身空間裡,跪坐在床邊,仰望覺舟。
“嗯,路上,注意安全。”覺舟話說到一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晶瑩的淚珠盈了出來,掛在長長的睫毛上。
“顧覺舟。”越辭盯了片刻,忽然喊,將右手按在覺舟的後腰上。
覺舟腰細,他一隻胳膊就能圈住,溫香軟玉擁在懷裡。
還沒找到適合覺舟穿的男士睡衣,覺舟睡覺時除了平角衣物外,隻在上麵穿了件越辭的襯衣。剛睡醒,扣子淩亂,一動就露出一片雪白。
男生的體溫都是暖熱的,鼻尖貼上去,除了能聞到沐浴露的清淡香味,軟糯到總讓人疑心,輕輕舔幾下抿幾口,就能在舌尖融化。
覺舟被越辭猝不及防的抱抱弄得一怔,不過,早在高中時他就習慣和越辭這麼親密的接觸了。但是現在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他低著頭,好像下一秒就能碰上越辭的唇,被越辭摟住腰擁吻。
但是越辭沒有做什麼逾矩的行為,就這樣抱著。
越辭像一條巨型犬,抱著覺舟的腰輕輕磨蹭,好像將自己身上染上覺舟的氣味才肯滿足。
“我這次要去四五天才會回來。”越辭悶悶地說。
覺舟忍著困意回應:“嗯。”
“等我。”
“嗯。”
“我會儘快早點。”
“嗯。”
“等我回來了,你可以……”越辭一頓。
覺舟:“什麼?”
“沒事的,”越辭抬起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將覺舟的扣子一顆顆理整齊,“你在基地裡,不要讓自己受委屈。”
什麼人啊這。
正常人不都是該讓覺舟彆惹事嗎?
覺舟想起自己高中時就天天惹事,動不動就有小混混因為自己暗戀的女生給覺舟送巧克力而找上門來。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會向小混混解釋緣故,隻有覺舟會把腿伸到桌子上,翹著椅子說:“我就和那位女同學來往得近怎麼了?奉勸你不要再騷擾她。一中八條街,打聽打聽就知道你舟哥就是天。”
那個時候,越辭就會提著椅子麵無表情站在教室門口,來的小混混語氣稍微凶一點,他就會把椅子掄上去。
不過那些小混混最後都會折服於覺舟的人格魅力,搶著要當覺舟的小弟。
越辭恨不得把護短寫臉上,又低聲說:“雖然我很沒用,能力還沒強到能讓你在末世裡也能過得很安安穩穩。你跟著我,讓你委屈了。”
覺舟的困意去了大半,道:“沒有啊,你很好的。”
他有些感動,越辭當真是將自己當成好兄弟看待,否則也不會說出這麼義氣且掏心窩的話。
越辭終於笑出來,唇角微勾,“嗯,在E城基地裡你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曾經救過季拾一命。看在我的麵子上,季拾會護著你的。”
覺舟記不得季拾是誰了,輕輕點點頭:“好哦,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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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越辭要出門了,沒時間做早飯。
故而兩人早上還是在食堂吃的。
高級異能者和普通異能者每個月拿的福利水平不一樣,更何況越辭是一個對自己嚴苛到極致的人,每天隻保證最基本的營養攝入,從來不點食堂裡的貴價菜,飯卡裡的餘額非常多。
但是覺舟來之後就不一樣了。
越辭刷卡買了兩碗麵,覺舟那份裡加了厚厚的豬肉臊子,青菜丸子一應俱全,撒了一點辣椒在寬麵上。
一口下去,裹澱粉做出來的肉和麵條滑嫩微彈,回味帶甘。豐盈微辣的汁水,在舌尖流連忘返,香得能讓人咬掉舌頭。
在微冷的清晨,覺舟吃得鼻尖冒汗。
早上食堂裡吃飯的人挺多的,都是普通異能者,不少人主動上前給兩人打招呼。
覺舟一邊安靜坐在越辭身邊當壁紙,一邊納悶:他來E城基地時間也不久啊,怎麼這麼多人都知道他姓顧?
他將這個問題的答案歸根結底為越辭的魅力太大,所以很多人偷偷打聽跟越辭住一起的家屬覺舟。
趁著人多,覺舟又表演了一遍粘人精人設,緊緊握著越辭的手,好像越辭一離開他,他就會哭出來。
一個高挑的青年端著餐盤,落坐到覺舟對麵:“顧覺舟,早上好。”
覺舟咬著半根麵條,沒認出對方是誰。
對方輕笑一聲,似乎已經料到了覺舟的反應,不動聲色地間接自我介紹:“昨天打疫苗的地方還疼嗎?”
哦,是談亦。
想到昨天打疫苗哭得慘兮兮的樣子,覺舟就覺得丟人,“嗯嗯”幾聲將話題敷衍過去。
越辭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忽然攥住了覺舟的手腕,指腹在上麵輕輕摩-挲。
覺舟任他摸,隻當越辭在心底暗暗吃醋,不喜歡自己和主角攻說話。
好像每一個世界裡,他遇上的主角攻受都是鋸了嘴的葫蘆,明明相愛彼此卻不肯說出口,天天吃悶醋,還要把覺舟這個炮灰渣攻扯進修羅場裡。
如果談亦或者越辭再大膽一點直接表白,說不定就沒他這個炮灰渣攻的事情了。
這碗麵雖然很好吃,但是對覺舟來說有點太辣了,他斯哈斯哈地吸氣,本想喝杯水解辣的,但是離他最近的水杯裡裝的是滾燙的熱水。
“稍等。”越辭說。
他握住杯子,很快,杯壁被彌漫的白色霧氣遮掩,到最後,隻有水麵上凝著薄薄一層冰。
越辭的冰係異能竟然還能這樣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