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吃了一個,沒等著吃出何等的美味來就沒了,他這才知道,彆瞧著這外表一般,字兒也一般的月餅,這精華竟然是深藏不露,全在餡兒裡麵呢。
人一走,那禎禧就拉著大姐的手,“走,咱們看好東西去。”
大姐到底是被留下來住了一晚上,大姐夫好說話得很,“這塊料子多新鮮,我看著給外甥拿去做衣服穿去。”
“這個也好看,大姐您拿回去,給自己裁衣服。”
大姐的手上摸著衣服料子,手上有老繭了,能把衣服刮起來絲兒,“不要,我不要,給你做衣服穿的。”
她拿回去了,哪裡能隻給自己穿新衣服不給婆婆呢,拿回去也是孝敬婆婆了,不然老嫗婆指著你的鼻子罵人,她不拿。
給什麼也不要,那禎禧最後悶聲悶氣的,瞧了一眼門口,自己爬到床上去,她的床帳子散開了,看不清她在裡麵乾什麼,隻一會摸著一個盒子出來。
出來的時候,胖臉上又掛起來笑了,一點也沒有不樂意的地方,大姐的苦惱,她懂得很。
“大姐,這個拿著吧,拿著吧,你要是生產了,總有用錢的地方。”
她一個勁的給大姐手裡麵塞,大姐手指頭一捏,倒出來一看,是幾個銀瓜子,大的小的都有,一共六個,最小的也比一般的瓜子大許多。
“這個,這個,可真的是精巧啊。”她小時候家裡還曾富貴,不曾這樣落魄,出門走親戚的時候,是見識過一些好東西的,早些年的時候,氣派人家家裡的老太太,都去銀樓裡訂製,專等著給上門的小孩兒的。
到底是收下來了,她手裡的幾個錢,全都是四天天貼補的,一個正當年輕的小媳婦兒,婆婆是連一點脂粉錢都不給的,隻管著自己抽大煙吃香的,絲毫不管兒媳婦的一點體麵。
心底裡知道沒錢了,娘家奶奶是看不下去的,這樣能算計的老嫗婆,是舍不得自己家裡一個子兒的,大姐更不好開口問丈夫要錢了,她即使拉下麵子去要了,也是要不到的。
轉眼看著三姐兒去翻箱子,不知道找什麼好東西,便摸著她的小揪揪,“好妹妹,彆忙活了,我明兒下午才走呢。”
那禎禧是恨不得整個人給鑽到箱子裡麵去了,腳後跟抬起來,肉滾滾吃的飽飽的肚子磨著箱子邊都不會覺得疼,聽著大姐說話,腳後跟就抬起來的更高了,兩隻胖胳膊在裡麵終究是巴拉出來了一個包袱。
“這是我小時候,姨媽讓人送來的,我玩過的好得很,你一起帶回去了給外甥吧,我用不著了。”
額頭上汗津津的,趁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行星一般,四奶奶隻說家裡頭三姐兒最貼心,誰都能放在心裡頭,誰不好有難處了她都記掛著。
扭過頭去對著窗戶,大姐起來背過身去擦眼淚,剛要關窗戶,隻聽見外麵地動山搖的,她一個沒站穩,兩腳一趔趄。
“地龍翻身了?”
“什麼地龍翻身?城外放炮呢。”
“誰放炮?咱們九門提督拿人去。”
“甭提了,洋鬼子放炮,要進來了。”
“皇帝呢?皇帝呢?趕緊讓人堵住了啊?”
“跑了,連夜跑的。”
就那麼一刹那,這個富饒鮮活了多少年的城,突然就像是被潑了一碗雞血一樣,帶著猩紅的、暗沉的氣息,在喧囂裡凹陷下去。
上麵披紅著綠,金絲銀線織就的山河萬裡,伴隨著大門上被震落的紅漆,一起褪去破碎。
四爺站在大門口,一屁股坐在門檻上,看著街上人到處的跑,渾身好似是沒了力氣,“鬨拳亂,鬨拳亂,鬨的八國聯軍要打進來,皇帝太後都跑了,咱們這些旗人能跑哪兒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明天V,萬字打底,爆更驚喜,本文不虐,不虐,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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