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傻丁點兒不敢停留, 無心拉活兒,先回了家, 肚子餓的不行了,家裡看著回來的這麼早。
“怎麼了?這麼早回來了, 雜和麵買了嗎?”
張大傻往常早就發火了, 回來就得要吃的, 他也是壓力大。
這一次拿著冷水咕咚咕咚喝了,擦擦嘴,笑的極為爺們,“爺們去乾大事兒去了。”
“什麼大事兒?就你?”
“還真就是了, 我乾的。”
他放下來水壺,插著腰, 看樣子不像是假的。
“當真?給我也說說。”
張大傻看了一眼外麵, “瞧著大紅袍了嗎?”
“彆提了, 我剛才出門倒水,恰好是碰到了,得意的不得了,不知道又到哪裡去害人了。”
“你說真就奇怪了, 當初小綠腰沒了,這大紅袍怎麼就好好兒的呢, 就進去關了幾天, 老天爺不開眼。”
當初小綠腰是大紅袍拉皮條去的,她動手尖刀刺死了日本人,大紅袍當初是走不了的。
她確實是被日本人關起來了, 挨個審問,可是大紅袍此人,能言善辯,而且對著日本人忠心耿耿。
也是奇怪了,一個中國人,同胞對她再好她瞧不起,倒是對著日本人,好似是親爸親媽一樣的。
嘴皮子利索,加上為日本人做了不少事情,那可真的是出來了,一點事兒沒有。
不過是搭進去一個金老爺,這是金老爺的小妾是不是?
因此她為了自己脫身,咬著金老爺進去了,金老爺成了罪人,據說是吃了花生米。
大紅袍好好兒的,沒有了金老爺,她正兒八經的成了拉皮條的還有老鴇一條龍服務。
日本人喜歡女學生,現如今的洋人也喜歡女學生,那些堂子裡麵的反而是不能討好人了,因此她喪心病狂,主意就打到女學生身上去了。
那些愛玩的女學生也多了去了,大紅袍又擅長威逼利誘。
家裡破產的,父母重病的,世道下滑,竟然還有人專門去賣女兒給她。
大紅袍可算是風光了,跟著日本人有錢有勢,加上有事兒沒事的去請英國人法國人打麻將,再找幾個女學生陪著,那可真的是外國人的好朋友,見麵給三分薄麵的。
有事兒沒事的去學校裡麵轉悠一下,田家的姑娘沒事兒去找事兒,要去舉報那家,首先就去找了自己的同學。
那同學就是的男同學口裡麵的叛徒,當初舉報了學生起義,讓日本人殺了不少學生。
這可真的是一拍即合,便給田家的姑娘牽線,然後送到了大紅袍這裡。
大紅袍的家裡是真富貴啊,老英國府的地毯,然後法國府的香水,還有唱片之類的,田家姑娘坐在沙發上,隻覺得坐在了一團棉花上。
雖然熱,可是心裡麵溫暖,溫暖的像是三月天。
大紅袍穿著一身紅色絲綢睡衣,屋子裡溫暖如春,燙著最時髦的雞毛頭發,嘴唇紅豔豔的,臉上細膩的粉一層層的遮蓋年齡,眉毛細長而濃黑。
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抽著香煙,似有似無的看了田家姑娘一眼。
喔,不是怎麼漂亮,她想找個漂亮丫頭討好日本人。
要那種有氣質的有文化的,然後還頂漂亮的。
日本人學而武的人太多了,老師也特彆多,整體文化水準可以。
據說剛來的一個將領就是這樣的人,大紅袍想了很久,也找了不少日子了,想著找個女的討好他,眼前的田家姑娘,很一般。
“什麼事兒,說吧。”
大紅袍的語氣一千年不變的冷漠,且帶足了瞧不起人的勁兒。
田家的姑娘聽著缺水天籟一樣的,這是個有本事的女人,能在家裡躺著抽煙,能這麼享受。
“我是來舉報的。”
“舉報什麼啊?”
大紅袍又重新點燃了一支香煙,趁著機會給了田家姑娘一個正式的眼神,有點意思。
“我鄰居,家裡藏了書。”
大紅袍當是什麼事兒,半天是這點小事兒。
她脾氣大的很,沒有利益的事情,她壓根就不管。
田姑娘原以為一說就可以了,事情就成功了,這是大事兒不是。
可是大紅袍無動於衷,“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