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暴君的寵妃 歲歲千 11318 字 9個月前

第14章

小村落農家舍,隻有個待出嫁的姑娘準備了個新木盆,這個木盆現下放在褚餘的手邊,接了半盆的井水。

柳安安額頭上的帕子,還是從她自己懷中掏出來,那個用紅色絲線繡了一個‘媚’的絲帕。虧著在外滾了一圈還沒掉,褚餘翻了出來,直接打濕這個帕子擰乾給她降溫。

村醫的醫術和藥材隻能說平日將就還夠,小姑娘身嬌體弱,一身嬌嫩無比,遠不是粗淺村醫能伺候的。灌了一碗藥下去,還燒得臉頰粉嫩嫩,細語呢喃些分辨不出語調的話。

帕子來回擰了十多次,她總不見降溫。

夜已經深了。偏僻的村莊早就沒有任何動靜,唯獨這間小破屋,深夜點著一盞奢侈的油燈。

褚餘再次將絲帕放入木盆時,井水都被小姑娘的高熱燒得溫了。

天下共主緊鎖眉頭,如臨大敵盯著那木盆。

小破屋的主人,那個老婦人和她女兒都被他使了錢驅趕到隔壁,這會兒叫人都叫不來。

堂堂人間帝王,不得不屈尊彎腰端起木盆,繃著臉大步走到院子裡,潑了盆中水。

農舍的用水都是蓄在水缸中,葫蘆一剖為二,當做打水的工具。

木盆裡重新倒入清水,天上半輪彎月倒影在盆中,搖搖晃晃。

褚餘起身,目光短短掃過一圈。

農舍破舊不堪,處處灰土襤褸。空氣中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灰味。

狹小,破敗,令人有些窒息。

褚餘站在爬滿腐朽與青苔的梁木下,揉著額角,眼神逐漸隨著冷冷的月色,變得失去溫度。

令人不喜的地方。

像極了他厭惡的舊所。

一旦身邊沒有事情分心,那股子無法壓抑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抬頭,那天空的月就像是失去了皎潔的光,那麼黯淡,需要鮮紅的、血色的,才能鎮壓的失色。

褚餘掬滿一瓢水,抬手潑向半空。

水花破開,灑落成漫天的雨珠。

每一顆雨滴裡就是一副畫,一副血紅的幻想。

褚餘麵無表情,唯獨眼神漸漸充滿戾氣。

在心中翻湧著的暴欲,即將要找個宣泄口。

彎月在眼中快要染上一層朱紅時,隔著破破爛爛的半扇窗,嗚嗚的抽泣聲細細隨著風飄出。

那一股子心中悸動的暴戾,被清明掩蓋。

褚餘回眸。

放著油燈的小房子裡,小姑娘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抽泣的聲音都不敢放大,憋在嗓子裡,委屈的像是沒有主人的小寵。

扔了手中的瓢,褚餘慢條斯理端起木盆回到床炕邊,冰冷的手指戳在睡夢中都在嗚嗚哽咽的小姑娘額頭。

算她好運。

差點都控製不住想殺人了。

已經多次,在這種情況下,暴戾控製不住之時,那個小丫頭嬌氣的哼哼唧唧,就像是供奉在佛前的一柱清香,使他靈識清醒。

好像,這個小騙子是有點特彆。

不枉費他留她一命。

半晚上的時間,小姑娘一直哼哼唧唧,眼淚水順著眼角滴滴答答,哭得可傷心。

到底哪裡來那麼多眼淚,哭得這麼凶?

褚餘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抬手給她揩去一次淚珠,第二次眼淚糊滿臉,他冷聲威脅:“再哭一聲試試。”

睡夢中的小姑娘哭聲戛然而止。

濕漉漉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淚珠,要掉不掉。

褚餘頷首。

不錯,還算乖巧。

許是背後傷口疼,睡到後半夜,還沒有降下溫度的柳安安又伸手,堅定不移的往自己背上,傷口的位置撓去。

褚餘攥著她手腕一把按住。

沒一會兒,另一隻手順利落在傷口上。

褚餘冷眼看著。

下一刻,心滿意足撓了撓傷口的小姑娘,把自己疼地癟嘴哭了。

抽抽搭搭,好不委屈。

蠢得沒眼看。

一夜折騰,好不容易天明,睡在炕上的小姑娘才迷迷瞪瞪喊著。

“水……”

一缺了口的破碗盛滿水抵在她的唇邊。

柳安安好咳。

她嘴唇毫無血色的白,缺水缺的都起了一層乾皮,一喝到水,咕嚕嚕咕嚕嚕吞咽,小破碗撤回的時候,她還戀戀不舍。

“還想喝……”

剛睡醒的她聲音軟綿綿地,撒嬌起來熟門熟路。

“自己起來倒。”

語調平平的聲音響起,柳安安腦子跟雷炸了一樣,受驚小倉鼠似的猛地在原地躥了一截,扭頭看清,端著小破碗的,可不是那位氣度驚人的暴君嗎!

他瞥了她一眼,隨手將小破碗放在一側,

柳安安心裡像是住了一個跳跳兔,上躥下跳毫不安分。

剛剛給她遞水的,是暴君?

他親自伺候她?

她腦子壞掉了出現幻覺,還是……還是她瀕臨死亡,暴君垂憐她最後一眼?

柳安安咬著手指,眼睛裡隻是一霎,就盛滿了難過。

男人上前兩步,抬手伸來。

柳安安猛地閉上眼。

下一刻,冰冷的大掌落在她的額頭。

咦?

柳安安警惕地睜開一隻眼,男人收回手,離開房間。

不過是短短一會兒,他又端來了一個小破碗。小破碗裡散

發著濃鬱的藥味。

柳安安心中驚訝,可她真的不敢讓暴君伺候她,硬生生撐著身體坐起來,誠惶誠恐彎腰伸手接過小破碗。

“公子,公子放著我來,不敢勞煩公子。”

這會兒碗裡哪怕是一碗的砒|霜黃連,柳安安都不敢遲疑片刻,咕嚕嚕咕嚕嚕往肚子裡灌。

苦得她要哭不哭的,唯一的好處就是解渴了。

“不敢?”

褚餘看著小姑娘頭頂的旋兒。</p“已經勞煩我一夜,現在說不敢有何用?”

最後一口柳安安剛憋在嘴裡,差點忍不住吐出來,嗆得眼淚花花硬生生吞了下去。

什麼叫,勞煩了一夜?

她哪裡來的膽子敢勞煩暴君照顧她一夜?

喝完藥,柳安安連炕都不敢躺了,站在暴君身邊絞著手指。

背上可真疼。

昨日暴君給她說,隻不是擦傷,可這擦傷疼得當真抓心撓肝地。柳安安總想回頭看看,自己背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擦傷。

傻杵在那兒沒一會兒,門外來了個老婦人,

“娘子醒了?來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後生也還沒吃的,你們夫妻倆正好一起。”

柳安安猛地抬起頭。

瞠目結舌。

夫妻?

這裡哪裡來的夫妻?

誰和誰?

腦子亂糟糟一片時,一隻手已經拎著她的後衣領,將她往前提溜了兩步。

“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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