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蓁蓁到舍監的時候,房間裡還有旁人。
“這束流書院也不學學國子監,一人一間屋多好。”那人抱怨的話,在寧蓁蓁進屋的時候戛然而止。
“走吧。”任桉已經換好了衣裳對著同伴說道。
“你怎麼過來的這麼晚?”任桉又問寧蓁蓁說道。
“剛剛問宋夫子一個問題,耽誤得有些久了”
坐在任桉床上的同伴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宋夫子可是學堂裡出了名的冷麵修羅,說話更是刻薄,尤其是請教問題,對方若是反問回來,沒有招架出的,還會被宋夫子冷嘲熱諷,還有人心態崩得夜裡都嗚嗚咽咽,讓好幾個臨近的號舍都以為是鬨鬼了被嚇的夠嗆。
宋夫子的冷麵修羅之名,至此在束流書院裡揚名了。
跟著任桉出了舍門,關上門的時候,寧蓁蓁還聽到那人的話,“這就是你那個神出鬼沒的舍友?不會是吹噓吧,還敢和宋夫子請教問題?”
“他很勤勉,學問很好的。我看得出來,不怎麼愛說話,沒那股子瞧不起人的清高……”
後麵的話寧蓁蓁沒有聽到,就算是聽到了,她也不會在意。
她現在衣衫都是杏雨親手改過的,脫下了儒衫,換上窄袖騎裝,就連頭上的文士巾也改成用發冠固定住。手上也帶了手籠,護住手心與手指。
寧蓁蓁快速到了後山的馬場。
束流書院裡黃字班的勳貴子弟占了一半,他們的家世不足以把人塞入到國子監,願意出大價錢的,就可以入束流書院。寧蓁蓁到了之後,與其他考入的學子在一起說話。
不大的書院和朝堂也一樣,分為了“清流”與“勳貴”。
“清流”們所有的心思都在科考上,偶爾在棋課,或者是琴課上有優秀之處,馬術則是“勳貴”們的強項,畢竟他們大多不願意讀書,家裡又約束不去賭·場之地,跑馬就是他們最常進行的愛好。
在注意到了寧蓁蓁帶著手籠,免得用韁繩傷了手,那群“勳貴”們笑了起來。隻有跟著任桉還有任桉的那個同伴沒笑。
等到開始了馬術課,眾人就發現,那個看上去消瘦的病秧子,赫然還是個騎馬好手。帶著手籠也隻是為了保護讀書的人一雙手。
馮文錚這個名字,也讓不少人知道了。
上完馬術課,寧蓁蓁在束流書院的半個月時間,已經把所有的課業都輪過一遍。
因為大半時間是住在山下,所以每日差不多要多花半個時辰在路上,平時訓練跟得上,剛開始有些酸疼,很快就習慣了抹黑上山下山的日子。
無論是基礎的文學、史學還是經學,在“清流”之中她也是佼佼者,在其他的課程,例如是騎馬、射箭、奏琴一般是勳貴的強項,一個“清流”中的異類也是擅長,就讓人徹底記住了馮文錚。
隻要稍微打聽一下馮文錚的來曆,就會知道,他居然是財神爺“金庭”的前小舅子。
在眾人心中,馮家算是書香門第,所以馮文錚的書讀得不錯。又有妹夫扔錢,馮文錚的天分又好,難怪各科都精通。
“清流”裡諸人佩服她,“勳貴”們以前多少會對清流之人說些酸話,但是看到個頭不高的寧蓁蓁,各科都是佼佼,一丁點都生不起嫉妒之心。
等到這一屆束流書院的學子們在多年以後,聽到了馮文錚年僅四十入閣的消息,一丁點都不意外,畢竟是鄉試、會試與殿試連中□□的狀元,入閣人稱一聲馮首輔,有什麼可奇怪的?
現在的勳貴們找到了任桉,是想要讓他邀請寧蓁蓁參加束流書院與國子監的馬球賽。
“你同你舍友說一聲。”
“是啊,他騎馬騎得好,射箭也有準頭,馬球就算是不會,應當學得也快。”
“若是有他了,定然是如虎添翼。”
任桉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你們怎麼不自己去同他說?”
王陵賀乾笑著搓了搓手,“其實有些怕耽誤他的學習。”
任桉翹著腿說道“那就不喊他。”
“我的好弟弟。”秦瑞把任桉一摟,說道,“你也知道,咱們束流書院被國子監的球隊壓著打,憑什麼啊。這是多好的苗子,讓馮文錚和你打配合,你難道不心動?”
任桉沒好氣地說道,“又饞人家的能力,又擔心影響人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