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會元可不缺銀子,真是個念舊的人,我覺得這樣也好,學那麼多書乾什麼?不就是為了當官嗎?我看馮會元今後肯定是個好官。”
寧蓁蓁的婚事簡單,是因為兩人都是女兒身,大操大辦反而讓兩人都彆扭,現在這樣最好。
杏雨梳個婦人的發飾,就代表了兩人婚事已成。
在殿試正式開始前的三日,貢士們被領到一處,教習進宮的規矩。
那一日天尚黑,應試者就在宮門口候著,按照杏榜的排名,在吉時魚貫而入。
殿試的策文和之前的考試不同,先前的文都是精悍短小,殿試光是題目都有五六百字,是天子提筆親自字寫下的。
當分發題目的時候,當今天子還看了一眼馮文錚,此人的模樣倒是讓他想到了當時劉公公說的馮氏,兩人是兄妹,自然是相似的。
那馮氏也是當斷則斷之人,劉公公隻提了一個頭,那人就順坡往下,痛快地和離了,隻是命不好,一場肺病去了。
此次策論的題目是君臣之道,寧蓁蓁從題目裡看出了司珩的勃勃野心。
難怪金庭和公主和離,金庭隻是掉了一層皮,並未傷到筋骨,甚至滿後院的庶子庶女都得以留存,當今聖上有心要做明君,效仿上古三賢。
弄清楚了題意,揣測了上意,寧蓁蓁就開始在草稿上寫出自己的策論。
當今聖上是實乾家,寧蓁蓁也不含糊,直接寫了當今的憂患,西邊又蠢蠢欲動,如何選拔人才,教化百姓。
草稿上的文章一氣嗬成,不像是其他考生還要塗塗改改,寧蓁蓁檢查了沒有犯避諱等錯誤,謄寫到答卷上。
等到答卷收上去,所有人都有些疲憊,剛剛作答是精神高度集中,現在猛地鬆懈了下來,不少人在出宮門的時候,身子都是微微一晃。
本還有人想要問問馮會元,是如何作答,此時也沒什麼心情,左右明日就知道結果,各人上了各家的馬車,寧蓁蓁也上馬車,抱住了小胖子馮遠承。
考生們結束了答卷,隻需要等到放榜,奉天殿裡的幾位考官還要批閱試卷。
每位考官分一些試卷,按照一、二、三等分開,按照一、二、三等分出了之後,主考官還要在看一遍一等和二等的佳卷,做出調整。
裡麵若是有過於直言,或者是邏輯混亂,單有辭藻的文章,就落在其他兩榜裡。
選好之後,其他幾位考官也同意,就落下印,按照評定的順序呈給皇上。
當時司珩看到了放在頭一張的試卷,就認出了是寧蓁蓁的筆跡和開頭。
內容詳實不說,引經據典,她還考慮到了音律,念起來口齒生香一般。
朱筆圈了她為第一,拆開糊名,果然是她。
司珩想到了瘦弱的寧蓁蓁,文章寫得大氣,也不知道這個瘦弱的文生,能不能做到她筆下那般。
到了殿試放榜的日子,文武百官都穿著朝服站在兩側,而考生們都穿著的是統一的文士服,由寧蓁蓁這個會元打頭領著,等著傳臚大典。
眾人之首的寧蓁蓁身後又恰巧一個是四十左右的書生,另一人比寧蓁蓁還乾瘦,就顯得寧蓁蓁格外玉樹臨風。
等到樂聲響,聖上開口說道,“傳製。”
劉公公就朗聲念道,“文德六年,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一甲第一名馮文錚。”
狀元之位大部分人在心中猜測會落到會元頭上,隻有會試中的第二第三心有遺憾。
寧蓁蓁按照劉公公的唱喏,趨步上前跪拜。
接著便是第一甲的第二名,第三名,一直到這場儀式結束。
聖上返回到皇宮,這場屬於新科進士們最快意的時候到來,那便是打馬遊街。
衙役們敲鑼打鼓,口中唱喏,寧蓁蓁騎著的是一頭通體白色的駿馬,渾身毫無一絲雜毛,掛著紅色綢帶,是儀仗隊的最前位置。
寧蓁蓁路過杏雨與馮遠承所在位置,衝著兩人笑了笑。
很快旁人就知道了,這位貌美的婦人是新科狀元的妻子。
馮遠承很喜歡爹爹,爹爹又總是以讀書為重,他一邊學著她的動作,一邊又覺得書本霸占了爹爹全部的精力。
現在看到寧蓁蓁神氣活現地在最前麵,他的心中種下的讀書種子,在這個時候迅速生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