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是有,隻是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個曇花一現的文人他根本就記不住了。
段繼文懷著疑問很快就到了湖邊的歪脖子柳樹下。
他信心滿滿地支起了畫架,裝模作用地畫畫,他的得意之作就掛在歪脖子樹上,確保港商可以看到。
段繼文到的早,在過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港商的笑聲。
對方用蹩腳的大陸話說道:“這裡真是漂亮的湖,我看滬市真的哪裡都好,白天有白天的漂亮,晚上的江邊真的美!”
段繼文的手握了一下拳頭,把畫作挪了一個位置,務必保證港商可以看到。
做完這些之後,他站在畫作旁,看著港商旁邊的人,這個時候他發現這位大腹便便的港商身邊,有一個容貌平平的洋裝女子。
洋裝女子手上戴著蕾絲手套,戴著一頂白色的小禮帽,雖然不是很漂亮,渾身的氣度很好。
段繼文在見到了這位女子的時候,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位就是滬市最大幫派褚爺的嬌嬌女,褚明珠。
她也是前世吳赫的妻子,為什麼會跟在港商的身邊?
腦子裡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如同泡泡一樣翻滾上來,仔細看一眼褚抿出,現在的褚明珠和他記憶裡的不太一樣,好像多一些光芒。
段繼文很快就沒辦法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眼看著港商漫不經心地從他的畫作上掃過,絲毫沒有過來的興趣就要繼續往前走。
段繼文心中大驚,連忙把自己裝裱好的作品夾在腋下,急匆匆地趕過去。
“什麼人?!”黑黝黝的qiang口對準了段繼文。
段繼文的喉結滾動,他很清楚,這些都是真貨,他要是做出什麼舉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我是個畫家。”段繼文連忙說道,“我隻是想要讓這位先生看看我的畫作。”
褚明珠還有手下都看著港商,大肚子的港商搖搖頭,“我沒興趣。”
段繼文有些著急,怎麼能不感興趣呢?上輩子既然能夠出高價,這輩子肯定看得中。
他也不管會不會降低格調,連忙把上輩子港商的誇獎話說了出來,“這是我醞釀了很久的大作,叫做《春日溪水圖》,這位先生,您仔細看看,多麼大膽的顏色,動人心弦的線條,又有古典主義的精髓,又有浪漫主義的色彩,多種元素奇妙的糅合卻又不雜亂,讓人仿佛置身於春日,好像是看到了滬市……”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港商看向了褚明珠,港商疑惑地問了起來,“褚小姐,這不是你安排的人和畫吧。”
“不是。”褚明珠的眼角抽了一下,“這畫作太差了,用色不夠細膩,好像是要展現大膽的撞色,其實是胡亂來,用色很突兀,最關鍵的是,匠氣十足又很拙劣,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段繼文漲紅了臉,覺得褚明珠擋住了他的發財路,“你哪兒懂畫?!瞎胡說!”
黑色的qiang口再往前進了幾分,抵住了段繼文的額頭,段繼文徹底不敢說什麼詆毀褚明珠的話,前世有吳赫在,褚家的人對他是座上客的態度,現在的褚明珠他不能用剛剛的語氣去對待。
港商並沒有理睬段繼文,對著褚明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感覺像是恰大·煙,把腦子都給吃壞了。”
段繼文現在太瘦了,衣服在身上寬蕩蕩的,加上麵黃肌瘦哪兒有這樣賣畫的,自吹自擂的,讓港商覺得他是吃大·煙壞了腦子。
“沒有沒有,我沒有的。”段繼文很有些著急,生怕被誤會了自己腦子壞掉了,他心中恨死了忽然插嘴的褚明珠,這個人根本就不懂畫,弄得港商不想買他的畫了!
段繼文因為著急,聲音都尖銳起來,“我的畫真的很好,我畫了很久的,您是個很有眼光的人,肯定可以看得出這幅畫的好處。”
港商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個人很庸俗,我不懂什麼藝術,我信奉的是貴的有名氣的肯定是好的。”
說完這句話,港商拿出了一枚銀元,“行了,雖然這幅畫我一點都看不出好處,我也願意出一個銀元,你啊,買點好吃的吧。”他也不想碰這幅畫,直接對下屬側了側腦袋,示意讓下屬去拿畫。
段繼文渾身都在顫抖,明明就是兩千個大洋,怎麼就成了一個大洋?而且一個大洋居然還是這樣施舍的語氣,他光是浪費掉的紙張和顏料都不止一個大洋!
他被qiang指著,不敢亂動,聽到了港商對著褚明珠恭維,“褚小姐,剛剛這個腦殼有問題的,你彆理會,我都聽褚先生說過,您當年畫畫的水準很高,要不是為了繼承家業,指不定還要在畫壇發光發熱。”
他們根本就不看他一眼,褚明珠側過頭在和港商說話,“這也是人生的機遇,我也沒想過接手我爹的產業,還是給一個作者寫了信,那個作者鼓勵我,讓我有了繼承家業的想法。古代女人都可以替父從軍,現在這樣的風雲變幻,我為什麼要把命運交在其他人的手中?”
港商的聲音誇張,“哇,褚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不知道是哪位作者?”
“說來不怕您笑話,那本書是鴛鴦蝴蝶派的,叫做《軍·閥少·帥的舊式妻》,作者叫做瑜瑾。”
“您說的是謝小姐,我有幸見過一麵,馬上要做孫家的二少奶奶了,當時我看到孫家二少爺眼睛都黏在謝小姐的身上。”
“我也聽說了,兩人才動身去北平拜訪謝仝飛。”
謝仝飛?
段繼文的眼睛都瞪大了,這位叫做瑜瑾的作者居然真的是謝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