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趁抓藥的時候和方明達多聊了些,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 覺得暫住他家也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便同方明達一起去看了他家的房子。
這房子是方家人離開前給他買的, 許是因為走了之後未必能再見到, 許是覺得這些年對他有些虧欠, 給他買的房子位置還挺不錯,裡頭有五間房,還有個比較寬敞的院子。這是把他將來娶妻生子的房間都預備出來了, 雖然每間房都挺小,但徐子凡他們搬來的話,正好夠住。
方明達之前許多年一直住在醫館裡,佟大夫早年喪妻, 兒子考上秀才後去了京城投奔外祖家, 他不願離開故土, 故而一個人留在這裡, 就住在醫館後院。方明達和他作伴多年, 更像祖孫。隻是佟大夫考慮到方明達15歲了, 到了要相看婚事的年紀,該讓他獨立起來, 便叫他住到自己的房子裡,想讓他更清楚自己承擔著一個家的責任。
隻是方明達自己住很孤單, 隨便找彆人合住又感覺不自在,難得覺得與徐子凡脾氣和,又多少帶著點崇拜羨慕, 就極力推薦自己的房子,希望徐子凡搬來和他作伴。
徐子凡看過房子,非常滿意,便和方明達說:“我還沒將搬來鎮上的事同我爹娘商量,我回去同他們說一說,等商量好了我來回你。這次除了野山參,我還采了一些彆的藥材,過兩天炮製好就拿去醫館,到時候再說這事兒。”
“徐大哥你還采了彆的藥材?你們村的山裡藥材很好采嗎?我也想去!”
徐子凡擼起袖子給他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道:“你當我那虎骨、虎鞭是怎麼來的?這次遇上了差點喪命,好藥材不是那麼好采的。不過這事兒你彆對彆人說啊,我家裡人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再進山。”
方明達嚇了一跳,連連點頭,“你放心,我肯定不說。不過進山這麼危險,徐大哥你還是彆去了。師父做大夫也很少進山采藥的,收購藥材就行了,你如今有了銀子,不必這麼冒險。”
“嗯,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徐子凡從方明達家裡出來之後,去問了問鎮上的房價還有租房的價格,心裡大概有了個譜,就趕緊拿著采買的壇子和各種藥材回村。這次在醫館其實還得到了一個消息,方明達告訴他,他們的賬房先生又算錯了一次,佟大夫找賬房先生吃了頓飯,長談之後說好讓賬房先生做到這個月底就不做了。所以徐子凡從下月初開始去上工是板上釘釘了。
有了確切消息,就該開始準備了。不過徐子凡惦記著鄭川的傷,回村後還是先去了鄭川家。他把幾副藥交給鄭川,告訴她怎麼服用,然後又洗刷了壇子,開始泡藥酒。鄭川又恢複了男子的裝扮,徐子凡忙活的時候看了她好幾眼。
鄭川皺眉道:“你看什麼?”
徐子凡視線在她臉上轉了幾圈,說道:“我就是好奇,你怎麼弄的?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破綻,你臉上塗得什麼?一點都看不出你本來的膚色。”
鄭川略偏過身,看著彆處彆扭地道:“沒什麼稀奇的,這是我師父年輕時曬傷了求到的一種藥膏,一個遊方僧人送的,能保護皮膚。我師父記錯了配方,把顏色弄成了這樣,正好我女扮男裝給用上了。我把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塗上藥膏,然後畫粗眉毛修飾一下,穿上厚厚的護甲再穿男裝,在靴子裡墊高一點就是這樣了。本來平時也沒人注意我,自然沒人發現我的破綻。”
徐子凡想了想,在大家認知裡,鄭川就是能獨自斬殺野獸的男人,根本不會去尋找什麼破綻,平時又不相處,不注意是正常的。就算是他,一開始就當鄭川是男人,也沒仔細看過她的衣著容貌,鄭川又裝扮得這麼小心,能發現才怪。
徐子凡讚歎道:“你也真是厲害,竟然能瞞這麼久。不過你想過以後嗎?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要是突然變回女裝告訴大家你是女兒身,想必沒什麼人能接受。”
鄭川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皺起眉頭,“我不知道,師父說希望我以後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可他沒告訴我該怎麼做。不過我不後悔女扮男裝,如果不這樣,我就不能自由自在的打獵,這些年肯定有很多煩惱。”
徐子凡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想法也還不成熟,有很多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沒說出來,免得白白給鄭川希望,讓她空歡喜。兩人說一會兒話,徐子凡就把藥酒泡上了,鄭川讓他把藥酒和虎皮等物全都放進了地窖裡,這樣安全一點。忙完這些,徐子凡又累得夠嗆,擦著汗說:“我還是得繼續鍛煉,做這麼點事就累了。”
鄭川道:“等我傷好了可以陪你進山,多在山裡走動就能鍛煉身體。”
徐子凡搖搖頭,自己打了盆水洗手洗臉,說:“我以後不會常進山了,鎮上的濟世堂請我做賬房先生,還讓我在那裡給人看病積攢經驗。我打算月底就搬去鎮上,以後在那裡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