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當小順子再一次進密室給太後服辟穀丹, 發現太後已經精神崩潰, 處於瘋癲的邊緣。
徐子凡收到消息下令將她送入地牢,然後獨自去見了她。
太後躺在牢房的地上,沉浸在痛苦悔恨之中,一看見徐子凡瞬間激動起來, 卻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瞪著他質問,“你還敢來見我?你把我們母子害成這樣, 你無恥!”
徐子凡走進牢房, 在離她一步遠處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表情淡漠, 仿佛在看死人, “無恥?怎及你們母子?若我沒猜錯, 你聘我女兒為後便是對付我的第一步吧?皇帝親政、收攏權力, 等我的勢力被你們鏟除, 便將這些年一切不好的傳言都推到我身上,再嚴懲我給皇帝掙一個好名聲。最後,恐怕我與我的女兒都會下場淒慘,是不是?”
太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你、你從何得知?”
“許是有上天庇佑。”
太後立即想到芙蓉和皇帝說的,真龍天子必有上天庇佑,她搖著頭, “不,你若登基就是謀朝篡位,文武百官不會任由你這麼做,你不能……”
徐子凡淡淡地道:“你有多久沒了解朝堂了?如今的朝堂,十有八^九的官員都已歸順我,我想登基,根本無人反對。”
“你胡說!我不相信!真像你說的這般容易,你怎麼可能還留著我們?”
“自然……是想看你們痛苦了。”徐子凡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如今你還是太後,你的兒子也還是皇帝,甚至皇後都是你的侄女,隻不過,因為你的野心,你們一家人淪落到空有虛名而沒有實權,甚至日日都要痛苦不堪,這一切,你可滿意?”
“你!是你害我們!是你!”
徐子凡搖搖頭,“怎麼會?我可從未主動出手,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在一旁推波助瀾罷了,莫非下毒不是你的主意?抑或皇帝不是在忌憚你?你到現在還自欺欺人,是否你這一生隻有自欺欺人才能感到痛快?”
太後臉色一變,激動地說:“徐子凡!你說謊!你敢說當年你對我的感情不是真的?你敢說這些年你對我的維護不是真的?我沒有自欺欺人,你府裡那個玉瀾就是證據,如果你對我無情怎會找個替身?”她接受不了徐子凡的態度,接受不了二十多年全都是她自作多情,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她豈不是一場笑話?
徐子凡輕笑一聲,“替身?玉瀾是我義妹,誰告訴你……她是你的替身?”
不等太後爭辯,徐子凡對外說了一句,“接玉瀾過來見太後一麵,太後時日無多,臨死還有這種誤會可不好。對了,再拿一麵鏡子來,否則太後如何知曉自己與玉瀾像不像呢?”
“是。”牢房外空無一人,卻傳來一道女聲。
太後聽著有些耳熟,卻來不及多想,惶恐地不停搖頭,“不!我不照鏡子,我不照鏡子!徐子凡,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是青梅竹馬,你不能!你害我,你對不起我,是你把我變成這樣,你該死!”
徐子凡疑惑道:“不是你自己把你變成這樣的嗎?神醫告知你,靜心調養三年或可痊愈,若醫治過急恐有後患,不是你親口叫他越快醫治越好,無論什麼方法都無所謂嗎?怎麼如今又怪我呢?再者,你我青梅竹馬,當年已談婚論嫁,皇子突然求聖上賜婚娶你為側妃,真的是他強娶你嗎?我聽說,當年的百花宴上,你……設計讓他看到了你衣衫不整的樣子,隻因你們傅家想要攀上他,你也想成為人上人不是嗎?”
太後震驚地瞪大了眼,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覺得呢?”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怎麼會?怎麼可能?那你為什麼要幫揚兒奪皇位?為什麼處處維護我們母子?”
“你覺得呢?”
“不、不可能……”徐子凡沒有正麵回答,太後反而想得更多。她當年見徐子凡父母去世,家族勢力大減,便轉而去勾引皇子做皇子的側妃,還在徐家兄妹麵前做出一副被逼的樣子,讓徐子凡去抗旨,徐子凡不見她,她還罵徐子凡軟弱讓徐子凡愧疚。後來嫁人再不同他聯係,誰知徐子凡居然憑自己的本事越來越受皇帝看重,這樣的重臣她自然要拉攏,這才故意讓他看到她在宮中不開心的樣子,直到皇帝駕崩,她利用徐子凡的感情和愧疚讓他搶奪皇位,護著他們母子多年。
可徐子凡現在卻說他一早就知道了,那她這麼多年豈不是像個跳梁小醜?!根本就不是她利用徐子凡,而是徐子凡利用他們母子當上了攝政王,把持了朝政,這些年重要決策都是徐子凡做的,他們母子不就是傀儡嗎?她小心謹慎設下的那麼多計策,自以為聰慧無雙,可以和史上有名的太後相提並論,卻原來她一直都在徐子凡的掌控之中,像個戲子一般表演,她根本就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