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亡國第三十六天(1 / 2)

阿箏?

叫得這般親昵, 對方果真認識她。

秦箏心思電轉,太子妃在原書中隻是番外裡才正式出場的角色,除了和沈彥之的虐戀情深, 基本上沒有其他戲份, 人物關係單薄得可憐。

不過太子妃倒是還有個兄長, 所以眼前這人,要麼是沈彥之,要麼就是太子妃的兄長秦簡。

但不論他是沈彥之還是秦簡, 對秦箏來說都極為不妙。

畢竟這二人一個是太子妃兩小無猜的竹馬, 一個是看著太子妃長大的兄長, 他們對太子妃都再熟悉不過, 自己一個魂穿的, 又沒有太子妃的記憶,很容易叫他們覺出不對勁兒來。

在這敬畏鬼神的時代,秦箏可不想被當做妖孽燒死。

她定了定心神, 疑惑朝那人看去, 眸中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疏離和警惕:“你是何人?為何知曉我的名字?”

為今之計,隻有裝失憶, 才能解釋得通她為何不清楚太子妃以前發生過的一些事。

怎料對方聽到她的回答, 一雙鳳目紅得更錐心了些。

他嘴角挽起的那抹笑愈顯蒼白, 整個人像是用一捧薄雪捏成的個空殼, 一碰即碎。

“不記得了啊……”

每說一個字對他來說似乎都格外艱難,他看見了秦箏眼底的疏離和警惕, 心口像是被尖刀剜了個口子, 每呼吸一下都疼得厲害。

他努力維持著嘴角那抹溫柔而蒼白的笑,眼裡的沉痛看得人揪心,“是我來晚了, 叫阿箏受苦了。”

看著秦箏那張抹了不少灰垢的臉,他下意識想用袖子幫她擦乾淨,怎料秦箏卻警惕後退了一步。

林昭也帶著幾分敵意盯著他,喝道:“放尊重些!”

沈彥之喉嚨口發苦,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可她不認得自己了,甚至看著他滿眼戒備。

逃亡的這些天,從山賊窩到水匪窩,她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

心臟似被一隻大手攥緊了,窒痛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收回那隻手背到了身後,緊緊捏成拳,直抓得掌心鮮血淋漓,艱澀道:“忘了阿箏不記得我了,沈氏三郎,沈彥之,阿箏再記一遍這個名字可好?”

秦箏聽他自報家門卻是心底一驚,竟是沈彥之!

他為何會在此處?還穿著一身水匪的粗布衣裳?

太多疑問堆積在秦箏心頭,以至於讓她忘了回複了沈彥之那句話。

遠處傳來打鬥聲,秦箏朝那邊看了一眼,但夜色太沉,又有房屋樹影遮擋,什麼也看不清。

沈彥之顯然也聽見了,眸色微微一變:“官府在剿匪,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阿箏先同我回船上吧,我給你找個大夫。”

他一說大夫,秦箏倒是想起林昭身上的傷來,林昭的傷隻草草包紮了一遍,現在人又虛弱,是得找個大夫看看。

她們如今在盤龍溝老巢,要想不落到水匪手裡,跟沈彥之走才是最安全的。

秦箏稍作遲疑,便點了頭,手卻緊緊攥著林昭:“阿昭跟我一起被水匪抓來的,帶她一起走。”

“自然,被水匪擄來的姑娘,官府都會帶回去。”

兩名扮成水匪的官兵在前邊引路,秦箏扶著林昭跟他們走時,卻仍是沒忍住往傳來打鬥聲的那邊回望了一眼:“那邊是官府的人?”

官兵回話有幾分遲疑:“應該是。”

他們也不太確定,畢竟按理來說,他們還沒回去,船上的官兵不敢貿然開戰才是,可若不是官府的人,這個時間點能在水匪老巢的,還能有誰?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避開了那邊,繞道離開了水匪老巢。

沈彥之和他的貼身護衛走在最後,遠離了秦箏,他周身的陰鶩再也壓製不住,寒聲道:“這裡的水匪,我不想再見到一個活口,把這地方夷為平地吧。”

戰船上有攻城用的投石機和火藥彈,轟平一個盤龍溝不在話下。

陳青抱拳:“末將領命。”

****

楚承稷進入地牢後看著裡邊的情形,不由得眉頭一蹙。

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牆壁上燃著火把,他順著地牢深入,抵達牢房時,隻瞧見兩個被扒了外袍暈過去的水匪。

她們自己逃出去了?

楚承稷拎起桌上茶壺裡的水澆醒了其中一個水匪。

水匪迷迷糊糊醒來,人都沒看清就開始大叫:“那兩個女人跑了,快追!”

一柄寒劍抵上他脖頸,劍主人的嗓音比那劍刃還寒涼幾分:“何時跑的?”

那名水匪慌張環視一眼,這才弄清了處境,戰戰兢兢道:“好漢饒命,小的當真不知,小的一進門,就隻看到那黑臉女子站在牢門邊上,看守牢門的弟兄倒地不起,小的還沒來得及報信,就被人砸暈過去了……”

他腦袋上腫起一個大包,隔著頭發都看得分明,可見所言非虛。

楚承稷往門後掃了一眼,果然在那裡瞧見一根板凳。

的確是某人的作風。

他沒理會被關在牢裡的兩個水匪,提了劍直接走出大牢。

再次瞧見倒在地牢門前的那幾個水匪屍體時,楚承稷眉心擰了擰,這些人身上的傷口手法並不一致,顯然不是林昭殺的。

有人帶走了她們?

今夜出現在盤龍溝的,除了祁雲寨的人,就隻有官兵了。

想到吳嘯是因為官府的通緝令才抓走的秦箏,楚承稷眸色一沉。

今晚官府的人出現在盤龍溝,隻怕不是巧合。

他思索之餘,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這巨響楚承稷並不陌生,是攻城用的火藥彈,先前在祁雲寨的船上他們也用來威懾過水匪。

兩刻鐘還未到,投擲火藥彈的不是祁雲寨的人才對。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