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驚,使勁兒掙紮。
謝薄的懷抱很穩,也很緊錮,扔床上之後,扯了被子如同蠶寶寶一樣將她裹起來,躺下來從後麵抱住了她。
林以微感覺就像進了盤絲洞,被他的蛛絲層層束縛,動彈不得。
她倔強地掙紮,像是厭極了他的接觸似的。
謝薄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再動一下試試,我真的不忍了。”
這話有點效果,林以微一動也不敢動了,任由他隔著被子,抱著她。
很快,男人的呼吸逐漸均勻,熱氣撲在她後頸子上。
他睡著了。
林以微卻強撐著意誌,忍了大半夜,數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葉安寧怎麼還沒來!
照理說,那條短信清楚標明了酒店房號,葉安寧這種單純易燃的性格,是肯定會過來“捉奸在床”。
眼前的一切,足以讓她徹底看清謝薄的為人,遠離他。
那麼,計劃就成功了。
撐到淩晨時分,林以微終於撐不住,眼皮子瘋狂打架,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清晨,她被謝薄洗手間的剃須刀聲音攪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看身邊空蕩蕩的床位,看看沙發上隨意亂扔的他的外套。
葉安寧…居然一夜沒來!
不像她的性格啊。
林以微摸出手機,給葉安寧發了條個標點符號:?
收到的小紅點表明——
葉安寧拉黑她了。
她偏頭朝洗手間望去,透過鏡子的反射,能看到男人優越的下頜線和修長漂亮的脖頸。
一天不刮,他臉上就有很明顯的青茬子,昭示著這個男人旺盛分泌的雄性激素。
注意到林以微鏡中投來的視線,他笑著反問:“你的好朋友昨晚沒來打擾我們的美夢?”
林以微皺眉:“你聯係過她嗎?”
他清洗了剃須刀,輕蔑地回答:“我需要嗎?”
“那她怎麼沒出現。”
“以以,動點兒腦子,葉安寧現在什麼身份都沒有,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撐死了不過是我沒有直接拒絕的追求者。你說,她有什麼資格來’捉奸在床’?”
聽到他這樣說,林以微大概明白,是自己天真了。
葉安寧雖然單純,卻不傻,在謝薄麵前格外有分寸感。
彆說葉安寧,現在隻怕連池西語都沒這個資格、去正麵插手謝薄的私生活。
林以微有點破防了:“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你拒絕她,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啊!”
“拒絕她,幫你完成kpi,我有什麼好處。”謝薄用紙巾擦拭了濕漉漉的剃須刀,冷冷睨她,“一個認為我毫無魅力的女人,一個隻看中了我姓氏的女人,我骨子裡有多賤才會一而再地幫?”
“……”
說完這話,他甚至摸出了手機,給葉安寧撥去了電話。
隻響了一聲,葉安寧便接了電話,嗓音有委屈,也有受寵若驚:“謝薄…”
謝薄從沒有主動找過她呢。
男人故意開了免提,讓林以微聽到:“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彆誤會,隻是車子拋錨了在鹿港鎮休整一夜,今天就回來,我不會碰你的朋友。”
葉安寧聽起來都要哭了:“薄爺…我就知道,她亂講,我知道你不會…”
謝薄冷冷一笑,眼神勾著林以微:“是啊,交朋友要慎重,你這麼單純,彆被壞女生欺騙了。”
“嗯,我已經拉黑她了,再也不跟她玩了!”
“那就好,掛了。”
說完,也不等葉安寧黏糊地說拜拜,他掛斷了電話。
林以微:......
好好好,到頭來,壞人隻剩她一個。
*
上午,謝薄去修車廠盯著機車修理進度,一路上像牽狗狗似的,把林以微牽在身邊。
林以微明顯不高興,他說什麼她也不應,臉色很冷淡。
池西語又給她發消息了——
Sisi:“成功了沒,你說今天他們會分,現在什麼情況?”
林以微低頭看著短信,指尖躊躇著:“對不起西西,失敗了,謝薄沒看上我。”
Sisi:“……….”
這句話,儼然加重了池西語的危機意識。
明明長相相似的兩個人,為什麼謝薄固執地選擇葉安寧?
林以微這種小人物,被謝薄看上、玩一段時間,她是一點都不在乎的。
但葉安寧…葉安寧不行,她的存在會威脅謝池兩家將來的聯姻。
池西語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Sisi:“林以微,如果這件事你做不成功,我就不需要你這個朋友了,這件事你清楚吧。”
微風:“我知道。”
如果她沒本事幫池西語做事情,她是沒資格留在她的姐妹團的。
池西語不缺朋友,尤其是她這種底層朋友。
微風:“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試試看。”
Sisi:“你要多久?”
微風:“兩周。”
Sisi:“最多十天。”
林以微沒有拒絕的餘地,咬著牙答應了。
謝薄推著他的黑色機車走出了修理廠,按下刹車,準備試試製動係統。
林以微跑了過去,從前麵跨坐上去,主動抱住了他。
謝薄:?
謝薄:“這是什麼姿勢?”
“幾分鐘沒見,我好想你。”林以微雙手如八爪魚似的纏住了他,腦袋擱在他的肩頭,“你彆搭理葉安寧了,好不好,薄爺…”
“有病?”
“滾下去。”
林以微仍舊固執地抱住了他,用嬌怯怯的語氣說:“走投無路了已經,想讓我鬆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推開我。”
謝薄冷笑著,果然拽開了她,踹她屁股讓她走遠些:“我試車,不怕死就上來。”
林以微像黏黏糖似的,又貼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謝薄,你答應我吧,好不好,我為昨晚的話道歉不行嗎。”
“滾啊,我要試車了。”
他拉開了她,擰著引擎轟鳴一聲,將摩托車駛了出去。
揚起漫天煙塵,嗆得林以微直咳嗽。
她皺眉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甚至懷疑他會直接一走了之,把她扔在這兒了。
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蹲在草地邊,低頭看著林斜的微信頭像。
那是一隻肥嘟嘟的卡通白色北極熊,而她頭像一直用小企鵝。
後來被她和哥哥共同的朋友說,一隻北極熊一隻南極小企鵝,兩兄妹像在用情侶頭像似的。
她羞紅了臉、想換頭像,林斜卻偏說這是兄妹頭像,不用換。
她一定要找到他,是死是活,都要找到!
林以微擦掉眼角的濕潤。
……
她在路邊等了半個多小時,差點以為謝薄真的扔下她了。
她想著,是不是叫個麵包車回青港市,白天應該不會遇到壞人。
不一會兒,黑色的身影終於出現了,朝她風馳電掣地駛過來,刹車發出尖銳的鳴響。
他長腿落地支撐著摩托,衝鋒衣十分酷颯。
看著蹲在街邊可憐兮兮、眼睛還有點紅的女孩,謝薄皺眉:“哭了?”
“以為你走了。”
“是不是蠢,我說了我試車!”
“你怎麼不帶我一起。”
“製動係統出問題,刹車刹不了,帶你找死?”
林以微站起來:“哦,我誤會了。”
謝薄將頭盔扔給她,自己仍舊戴上了灰色護目鏡:“上來。”
“等下。”林以微給自己戴好頭盔,謝薄看不慣她笨手笨腳的樣子,將她揪過來,粗暴地給她掛好了頭盔,係上頸邊的扣帶。
“緊!謝薄,勒著了,咳咳…”
謝薄沒管女孩的叫嚷,給她牢牢係上了扣帶。
小姑娘一個勁兒拉扯著。
“上車。”
她乖乖地坐上了摩托車後座,摟住了他勁瘦的腰。
謝薄並沒有立刻啟動引擎,感受著女孩緊緊環著自己的一雙手。
“以以,被迫抱討厭的人,很難受吧。”
隔著頭盔,林以微悶聲悶氣地說:“有點。”
謝薄翻了個白眼,啟動了引擎,將摩托駛了出去。
隨即,聽到女孩說:“昨晚是亂說的。”
“想嫁給我是亂說的?”
“那句不是。”林以微真誠地說,“說你沒有魅力,這句是假的,那晚之後,也不止你一個人在回味。”
男人低頭,明顯看到運動腕表上心率線突兀地波段起伏,如同一截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