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刺激的Z字型, 謝薄的車差點和後麵黎渡飛速駛來的車撞上,
“靠!”
黎渡踩了急刹,強大的慣性讓林以微往前狠狠一突。
車子停在了路邊, 黎渡大口喘息著。
“他們在乾什麼!”林以微驚魂甫定。
“鬼曉得。”黎渡皺眉, “薄爺開車應該很穩的。”
好在, 黑色超跑駛過一個彎道之後, 重新歸於平穩,沒再表演剛剛的危險動作。
黎渡保持著一定距離, 跟在他們身後。
謝薄甩開了楚昂的手,皺眉說:“瘋了你?還搶方向盤, 想跟我同歸於儘?”
楚昂眼底有難以壓製的痛苦, 眼睛都紅了,狠狠瞪他一眼:“你胡說八道,她不會的!絕對不會!”
謝薄輕嗤,眼底帶著戲謔:“所以在你看來,她跟彆的男人睡過, 比跟彆的男人談過戀愛,更讓你痛苦。楚昂,你是喜歡她單純,還是喜歡貞潔烈婦?”
楚昂勃然大怒:“謝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像你這種遊戲人生的富二代,你懂什麼是喜歡嗎!你什麼都不懂!那種看到了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努力想要珍惜她的心情, 你根本不懂!”
謝薄的手隱隱攥緊了方向盤。
也就楚昂這傻逼,連黎渡都不敢這樣對他說話, 換任何人,早就被他一腳踹下車了。
楚昂不會千依百順捧著他,奉承他, 他有自己的脾氣,也有自己結交朋友的原則。
謝薄喜歡跟有原則的人交往,而不是像池西城那種身邊一大堆跟班,有什麼意思。
“我是不懂,我也不需要懂,我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他眸光平靜地看著前方,“因為我想要她,她成了我的女人,沒有拒絕的餘地,就這麼簡單。”
“但她不愛你。”楚昂冷冷說,“你永遠不能得到彆人的真心,謝薄,一旦褪去謝三少爺的光環,她就會像得到自由的小鳥,離你而去。”
這句話仿佛一個冰冷的詛咒,種在了謝薄心裡。
……
幾輛拉風的跑車停在了會所門口。
一下車,林以微自動站到了楚昂身邊,主動地牽起了他的手。
楚昂受寵若驚,不知所措,手抖得厲害。
女孩的手軟綿綿的,是楚昂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柔軟,他的生活永遠粗礪堅實。
他知道,自己應該甩開那雙手。至少,在明確了關係之後才可以,而不是現在這樣曖昧不明。
這樣子…他算什麼。
然而,楚昂沒有甩開的決心,他任由她牽著,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生澀又甜蜜的小情侶。
楚昂的心都被蜂蜜浸泡了,甜度超標。
走進包廂,兩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也不點歌,也不吃東西。他們輕聲耳語,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悄悄話。
在外人看來,他們好像真的在談戀愛。
楚昂翻開扣扣空間相冊,給她看他們平日訓練的照片,看完大學的,又給她看他小時候的照片。
林以微表現得興趣盎然,不僅認真聽著,還會問很多問題——
“哇,昂哥,你小時候這麼胖?”
“對啊。”
“現在身材看起來好好。”
“因為沒女孩喜歡,高中那年下定決心要減肥的。”
“敬佩所有能減肥成功的人,我就不行,我喜歡吃美食,喜歡海鮮和一切價格昂貴的食物。”
“你喜歡海鮮啊,我下次帶你去一個吃海鮮的好地方,不用很貴也能吃到。”
“好啊。”
……
兩人說著悄悄話,時不時發出一聲低笑,仿佛不管周圍有多少人,多麼喧囂吵鬨,他們的世界裡隻有彼此。
林以微眼神無意間掃到了謝薄。
他坐在沙發邊,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踹著軟包凳。
他一直在看她,一直在。
琥珀般漂亮的眸子深不見底,一股子慵懶勁兒縈繞全身,如同疏離戲謔的看客,欣賞著她竭力表演的好戲。
林以微表演痕跡的確很重。
她必須要和楚昂保持親密的關係,不是為了報複謝薄,而是緩解池西語心底的疑雲。
果然,池西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們,見他們舉止親密,就像一對兒熱戀小情侶似的,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儘管謝薄看出了她故意和楚昂裝親密,仍舊感覺血液緩慢流失,虛弱無力。
池西語端著杯子走過來,要跟他們喝酒,林以微低聲對楚昂撒嬌:“我酒量不行,你幫我喝。”
“好啊。”
楚昂頭腦暈乎了,拿起了杯子,一飲而儘。
池西語笑著說:“楚昂,你可要好好對微微啊,她是我最好的閨蜜。”
不知道是微醺還是羞澀,楚昂臉頰泛起潮紅,用力點了點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
池西語看著他們,心裡舒服多了,順暢多了。
過了會兒,黎渡走過來翻了翻謝薄的煙盒:“沒了?”
“嗯。”
池西語連忙說:“謝薄,我去給你買。”
“謝謝。”
林以微冷淡地掃他一眼,他修長的指尖扔掉了空煙盒,下頜微抬,眼裡掛著理所當然。
她覺得謝薄有時候真的討厭的沒邊兒,誰受得了,也就池西語能受得了。且黎渡和謝薄的默契配合,顯然是故意將池西語支開,不知道又憋了什麼壞。
“我陪你吧。”林以微連忙起身,陪著池西語走出去。
“嗯,你最好了!”
街頭,冷風瑟瑟,走不多遠就有一家便利店。
池西語對他的煙了如指掌,對便利店老板報了名字,一款外國煙,老板並沒有從貨架上取煙,而是在櫃子裡翻找之後,拿了出來。
池西語似乎很懂,煞有介事地跟林以微介紹說:“國外的很多牌子,店裡不公開賣的,但有,要問了才會拿出來。”
想來,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林以微真的想不通,一個家世優渥的富二代大小姐,為什麼需要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
如果她是池西語,她會當一個驕傲的公主,腦子抽風了才會這麼卑微地追男生。
什麼男人她都不會放在眼裡,要真的喜歡,她會讓他當她的情人,是否許諾未來,林以微也要慎重考慮,精挑細選,選一個最最最優秀的男孩。
反正,誰也不能讓她低頭乞憐。
又在做公主夢了,她不是公主,連當灰姑娘的資格都沒有。
她低頭,看著胸口這枚不知道什麼材質冶煉的古銅黃十字架。
如此精致的飾物,她從小便佩戴著,應該是她父母留給她的,可他們在哪裡呢,為什麼不要她了?
兩人走在冷風瑟瑟的冬日街頭,池西語似乎沒有立刻回去的打算,帶著幾分微醺的醉意,對林以微說:“他對我沒感覺,我很清楚,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你看剛剛,他把我忘了。”
這些話,池西語是不會對許倩熙講,也不會對姐妹團任何一個女生講。
在她們麵前,池西語必須保持驕傲,保持幸福,才會獲取更多羨慕,填補她空洞的虛榮心。
但她在林以微麵前,展露了自己最虛弱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