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語心跳頓挫,轉過頭訝異地望著他,眼底閃爍著不敢相信的驚喜:“你確定嗎,謝薄?”
“當然,讓你等了這麼久,我挺過意不去的,我們早就該在一起了,我玩心重,希望你彆為以前的事生我的氣。”
林以微聽到這話,真的想笑,不是嘲諷不是戲謔,是真的被他逗笑那種笑。
能這麼坦率地承認自己渣。
他真是個人才。
池西語喜悅地環住了他的頸子,謝薄立刻仰頭,本能地往旁邊側了側,但還是讓她抱住了。
他的臉色冷淡,手落在半空中,不適地頓了幾秒,放了下去。
池西語絲毫沒能察覺到他這些動作和微表情的潛在含義,她緊緊地抱著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衝昏了頭腦:“沒關係謝薄,真的沒關係,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我願意等。”
謝薄將她的發絲挽到耳後。
池西語閉上了眼,唇角微抿,帶著期待的微笑。
他靠近了她。
從林以微的角度看過去,他們的確是在接吻。
眼睛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心如破爛的風箱,呼啦啦地漏著風。
那一瞬間她確定心頭湧上來一股強烈的妒忌,像小時候在福利院被一個女孩搶走了最心愛的小熊布娃娃,至今林以微都深刻地記得那滋味。
可謝薄…從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布娃娃。
emo隻有幾秒鐘,林以微抽回視線不再多看,也沒有打擾,轉身朝著通道儘頭的樓梯走去。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在謝薄和池西語關係終於邁進了一大步,以池西語戀愛腦的程度,隻要謝薄願意推進,兩人感情會迅速升溫。
他會很快查出林斜的下落,他會幫她的。
下樓時,林以微步履有點踉蹌,心跳也有點亂了節拍。
他笑得好溫柔啊。
像個癡情種,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她不禁笑出了聲,真是好開心啊。
不小心撞進一個人的懷裡,林以微連聲抱歉,抬頭卻看到了黎渡的臉。
黎渡見到她分外詫異,無比惶恐:“你怎麼來了!”
“黎明的飛機,來看他最後一眼。”林以微指了指手表時間,笑著說,“再見啊黎渡,也幫我跟薄爺說再見。”
說完,林以微走出老船長酒吧,攔了一輛車匆忙回去收拾行李了。
謝薄捧著池西語的臉,在那一個吻將要落到唇瓣的刹那間,偏移了過去。
他站起身,對池西語溫柔地說:“你該回去了,現在很晚了。”
沒有親到,池西語有點失望:“我想陪你,而且今晚不回去也是可以的,又沒人管我。”
謝薄摸了摸她的頭:“你跟外麵的女人不一樣,早點回家,聽話。”
這句話讓池西語感知到了自己在謝薄心裡沉甸甸的分量,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好吧,那我先回去啦,你也早點回去。”
說完,她打電話叫司機把車開到酒吧樓下。
謝薄送她上了車,池西語依戀地勾著他的脖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哦。”
“嗯,再見。”
池西語上了車,按下車窗對謝薄揮揮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薄哥,我會告訴爸爸我們的關係,我爸爸會很開心!相信謝叔叔也一定會開心的!”
謝薄點點頭,目送轎車消失在黎明晨曦的微光中。
他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屏幕上有幾個來自林以微九點十點和淩晨一點的未接來電。
謝薄的世界一把野火燎原,燒了個乾淨,來不及叫司機,路上招了一輛出租車。
黎渡趕了過來,對謝薄說:“她已經走了,恐怕來不及了。”
謝薄皺眉回頭。
“剛剛來過,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哭成個什麼鬼樣子,還在那裡假笑。”黎渡停頓片刻,遲疑地說,“她走了,讓我跟你說再見。”
望著遠方天際黎明的靛青色微光,謝薄的心一點點冷卻了,坐上出租車一秒都不耽誤,趕回了拉蒙公寓。
房間裡空空蕩蕩,他拉開抽屜和衣櫃,所有屬於她的東西,衣服帽子鞋襪甚至內衣,全都收走了。
謝薄忘了叮囑她,衣服這些不必要全都帶走,到了那邊可以買新的,家裡這些回來還可以穿,如果嫌款式舊了,再買新的也可以。
他忘了說,還有好多話忘了說。
謝薄在家裡晃了一圈,所有東西都收走了,唯有陽台上那兩株帶不走的檸檬樹苗,是她唯一留下來的牽掛,所以檸檬枝椏上有她的便箋紙條,娟秀漂亮的字跡寫著——
“五天澆一次水,澆透,多曬太陽——以。”
那是她唯一留給他的音訊。
謝薄呆立了幾秒,瘋了一般衝下樓,打車去了青港機場。
他想見她最後一麵。
機場裡熙來人往,謝薄無頭蒼蠅一般尋找著,一開始腦子卡殼去了T2才發現是國內出發,乘坐接駁車來到T1國際出發的航站樓,在大廳裡焦急地給她打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我到了,你還沒走嗎,見一麵好不好。
“檢票登機了,薄爺。”
“在登機口等我,我來找你。”
“你進不來。”
“我想,就可以。”謝薄大步流星朝著安檢口走去。
“其實,我想過了,你既然和池西語正式確定關係在一起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見麵。”少女嗓音沙沙的,低醇卻溫柔,“這是為了你的未來,也是為了我的哥哥。”
謝薄嗓音裡帶著一股子狠勁兒:“林以微,這由不得你,彆忘了你答應過我,陪我一輩子。”
電話裡,林以微嗤嗤地笑了下:“你真的要我繼續當你的情人嗎,當個為人不恥的小二一輩子?”
這句話振聾發聵,打了謝薄一個猝不及防,呆立在原地。
欲望是索取,是占有,是掠奪。
愛是憐憫,溫柔,是忍耐,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