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桌上的東西很多, 其中便有木筒成像鏡、潛望鏡與望遠鏡這三樣東西。
褚尋真問劉餘升:“你可知曉這三樣東西為什麼要如此製作嗎?”
“可知曉為什麼望遠鏡可以觀察到遠處的物體?”
“潛望鏡為什麼能夠看到不是同一水平方向的物體?
“而木筒成像鏡觀察到的景象又為什麼會隨著屏離小孔的距離不同,大小也會發生變化?”
劉餘升被她問的麵容發白, 惶惶的搖搖頭:“不、不知……”
褚尋真又看向倚琴和春雲兩人:“你們可知曉?”
“不、不知。”兩人同樣惶惶不安的搖頭。
褚尋真道:“在場的各位若是知曉, 或明白一二,皆可說出來聽聽。”
蔣鈺風道:“因為光是直線傳播的, 我也是聽表姐你說的。”
褚尋真笑了笑:“木筒成像鏡的原理是因為光的直線傳播, 但另外的兩樣東西卻不儘然。”
她看向劉餘升道:“你曾在塞北從軍, 可有用過望遠鏡?”
劉餘升道,用過。
褚尋真:“你說自己手上的是照著望遠鏡琢磨出來的,那和你在塞北用過的可有什麼不同?成像的效果一樣嗎?”
劉餘升聞言,麵露遲疑。
“不一樣的對不對?根本就觀察不到遠處的物體。”褚尋真道:“且你也知曉,關鍵就在於你自己手上的那枚瓘玉。”
劉餘升急忙道:“當然是!望遠鏡用到的是透明的瓘玉, 我拿著的是有顏色的, 而且上麵有裂痕,當然不能觀察到遠處的物體。”
褚尋真搖搖頭:“我說是瓘玉,但關鍵之點卻不在瓘玉的顏色和裂痕上。”
“用在望遠鏡上的瓘玉為透鏡, 是根據光的折射原理製作而成的, 透鏡有幾種形式,望遠鏡上的凸透鏡是中間比較厚, 邊緣較薄的, 因為有望遠、會聚的作用, 所以又叫做聚光透鏡。”
“陽光在凸透鏡上經過兩次折射後, 便會集中在中心的一點上, 這個點叫做焦點, 而焦點到凸透鏡中心的距離叫做焦距。”
“我們能夠通過望遠鏡觀察到遠處的物體,就是因為光線折射到透鏡上,進入小孔會聚成像後,再經過另外的透鏡放大而被看到。”
“所以,望遠鏡能夠成像,是因為兩種透鏡,物鏡和目鏡,光的折射原理,而不是因為瓘玉的顏色和上麵的裂痕。”
褚尋真說完後,轉身便從矮桌上拿起一個東西,道:“恰巧,我以前製作望遠鏡之時,也製作了一枚有顏色的透鏡,不若你換上試一試。”
劉餘升神情呆愣許久,才從褚尋真的手上將瓘玉接過來……
除卻劉餘升磕磕絆絆的更換瓘玉的聲音,大理寺之中鴉雀無聲,有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人卻一臉懵然的表情。
穆珺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眼,默默地幫穆珣合上張開的嘴。
穆珣低聲結巴道:“大、大哥,你聽懂了嗎?”
他沒聽懂……
穆珺:“咳、多多理解便知曉了。”
穆珣:“…………”關鍵是腦袋它理解不了。
曾問初也不由得麵露異色,在桌案後對蔣勝雪悄聲的道:“你這個外甥女兒,厲害啊。”
蔣勝雪的眉眼略微柔和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冰雪消融般的笑意。
白桓初一臉不忍直視的看向戚司安,終於忍不住說:“你且快收斂收斂一點吧,眼睛裡都快柔出水來。”
再盯著人家姑娘看,小心褚大將軍活剝了你。
戚司安乾咳一聲,暗自收斂起眼底醉人的光彩。
這其中,隻有蕭素蘭的表情淡淡,掩在袖子裡的手卻不著痕跡的握緊。
待劉餘升終於將那片有顏色的瓘玉裝上後。
褚尋真道:“你且看看吧。”
劉餘升依言拿起手中製作粗糙的望遠鏡,對準在眼睛前麵。
“如何?”褚尋真問他。
劉餘升慘白著臉放下望遠鏡,嘴唇囁喏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
曾問初道:“劉餘升,將你手中之物呈上來一觀。”
劉餘升手中製作粗糙的望遠鏡與褚尋真拿來的望遠鏡一同被放在曾問初身前的桌案上。
待曾問初挨個瞧過後,便不禁點點頭道:“如同褚姑娘所說,望遠鏡的關鍵之處並不在於瓘玉的顏色上,兩者所能夠觀察到的物體是一樣的。”
褚尋真道:“若是將瓘玉弄出裂痕,也是一樣可以觀察的,但觀察到的效果會有所降低。”
她看向劉餘升:“你要試試嗎?”
劉餘升不禁麵色惶然的搖頭:“不、不……”
褚尋真道:“至於潛望鏡,利用的卻不是透鏡,而是兩個反射鏡,也是將物光經過兩次的折射,進而反映在眼中。”
“潛望鏡中的兩個鏡麵呈現出平行的狀態,而且都是與水平方向成特定的角度,當景象通過鏡麵的兩次反射成像後,我們自然可以從下麵觀察到上麵的人或物。”
“記得《淮南萬畢術》一書中曾記載著這樣一句話,‘取大鏡高懸,置水盤於其下,則見四鄰矣。’大人,大理寺外明鏡高懸,可取一盆清水放置在堂上,由清水上可觀大理寺外之景。”
曾問初不由得微微點頭道:“準。”
待下人將一盆清水端上來後,褚尋真親自在堂上找好位置和角度,道:“大人可上前來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