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小四下課後,林雲舒將自己買到的紙和字帖交給他。

小四手指剛觸到這兩樣東西,又飛快縮了回來,將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確保手上不臟才敢伸手去摸。

“咱們族裡很快就有自己造的紙了,這兩刀紙專門給你用的。想要字好,怎麼能不勤加練習呢。”

小四指著這字帖目光灼灼,“娘,這字帖?”

林雲舒笑眯眯道,“王少之的字端莊雄偉,行書氣勢遒勁。最適合你學習,你莫要臨摹我的了。”

不僅是小四臨摹原身的字,就連原身的丈夫也是臨摹她的。

小四捏著字帖,“娘,你莫要妄自菲薄,你的小楷高古樸厚,不輸旁人。”

林雲舒見他板著臉誇讚的認真樣兒,忍不住笑了。

一轉眼過了三天。

林雲舒給小四告了假,讓他換了身乾淨整潔的衣裳。當然麵料還是粗布麻衫。穿在身上,一點也不舒服。

小四得知要進縣城重新拜先生,那成故作老成的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嘴角一直翹著,這樣子的他才算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活喚氣。

這孩子也真是讓人心疼。怕母親勞累,他愣是瞞著母親將紙價說低一半。明明先生教得不好,他也不曾回來告狀。反而日夜苦讀。傻得可愛卻又孝順得可愛。

兩人收拾妥當,林雲舒跨著籃子,裡麵是嚴春娘做的三種糖。價格不低,倒也能拿得出手。

兩人剛走出院門,就見一個騎馬的差役朝他們家而來。

林雲舒以為李瑾萱出了事,忙上前尋問。

這差役正是當初帶頭抓顧永伯的那個,此人名叫張二猛。到了跟前,他下馬上前,“大娘,大人讓我來告訴你。那貨郎已經抓到了。被他拐走的孩子還未來得及運出城外,已經全部找到。苦主送來不少謝禮。其中有一些是指名道姓送給你的。大人讓我來接你。”

林雲舒怔怔然,“這都過去兩個月了,我還以為那貨郎早就溜出城外了呢?”

張二猛聞言失笑搖頭,“不會。我們白天一直守著城門,夜晚城門關閉,四處都有人巡邏,那歹人根本沒有機會逃出城。”

林雲舒讚道,“多虧你們儘心儘力才能將歹人捉住。”林雲舒看了眼他的馬,“我今日正巧進城有事。這就隨你去吧。”

張二猛示意她上馬,林雲舒卻擺手拒絕了,“我們坐驢車就好,你先回吧。”

張二猛見她還要帶個小少年,隱約猜到一點門道,拱了拱手便騎馬離開了。

兩人上了驢車,小四不禁好奇起來,“娘,那些人為什麼要謝你?”

他娘又不懂武藝,如何能幫官府抓人?

林雲舒笑著掐了下他故作老成的小臉,“娘幫著他們畫像。算是幫了他們忙。”

小四臉都紅了,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待看到母親那雙含笑的眉眼,想著“彩衣娛親”這四個字,又將自己的臉往前遞了幾分。

腦子裡想著母親的話,頓時恍然大悟。是了,他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畫像而已,難不倒她的。

小四與有榮焉,笑彎了眼。

林雲舒掐得舒服,也跟著一塊笑。

到了縣城,林雲舒先帶小四去了縣衙。

有幾個苦主守在縣衙看到她過來,立刻塞給她不少東西。什麼布匹,銀子,瓜果等等都是實用的東西。

林雲舒連連推辭。幾位苦主見她不肯要,東西往她懷裡一扔,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何知遠見她追不到,隻能怏怏回來,幫著勸說,“這些是百姓們的謝禮。你幫他們找到孩子。救了他們一家。收下吧。”

林雲舒想了想還是收下了。隻是不免又有些吃獨食的嫌疑,她指著那布匹,“這些我留下,剩下的給你們吧。總不能我一人沾光。”

何知遠和衙役們齊齊笑了。

“不用不用。我們也有的。”為了這個案子,大家已經兩個多月沒輪休。

那些苦主們也都看在眼裡,謝禮自然也包括他們一份。

何知遠雖是清官,但也不能攔著人家答謝。便也睜隻眼閉隻眼。

林雲舒鬨了個笑話,雖有些尷尬,但也沒有之前那種收授賄賂的羞愧心思了。

何知遠又道,“大娘畫像手藝如此高超,可是得了高人真傳?”

古代的繪畫有九種畫法:白描,粗中有細,界畫,沒骨法,潑墨法,工筆,寫意,勾勒著色和粗細相間。

她這畫既是白描之法用炭條將人物輪廓描畫而出,又著重勾勒出人物的鮮明特征,粗細相間更寫實,著實奇妙。

林雲舒含糊不輕道,“昔日得番外高人指點。雕蟲小技讓大人見笑了。”

何知遠有心想學,但又恐對方不肯教,想著不如徐徐圖之,沒再追問,“大娘謙虛了。”

林雲舒還有事,沒在縣衙多作停留。

帶的東西太多,林雲舒便將布匹抱到城門口,讓顧永業先幫忙看著。

她提著瓜果和小四一起到米秀才家。

米秀才今天休沐,秀才娘子和米婆子也在。

瞧著她帶過來這麼多東西,兩人齊齊道,“使不得,帶這麼多東西。太貴重了。”

林雲舒擺手,“自家做的,不值幾個錢,就是我們一番心意。”

婆媳二人這才忐忑不安收了。

米秀才觀察小四,見他心性沉穩,單獨帶他到東廂房,說要考較他功課。

一番問下來,米秀才的臉越來越難看,眉毛越皺越緊。

林雲舒在堂屋坐著自然沒瞧見這一幕,可隱約聽到東廂傳出來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頓時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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