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張二猛拱了拱手,“大娘,福安巷有人狀告你圖財害命。大人讓我請你過去。”

嚴春娘猛然握住林雲舒的胳膊,“不會的,差役大哥是不是弄錯了?我婆婆人好心善,怎麼可能會圖財害命呢?”

林雲舒拍了拍嚴春娘的手,“行了,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去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林雲舒第二次到縣衙正常,此次前來觀看的百姓比上次更多。

瞧見她多少還有點眼熟。

聽說她是替縣令夫人接生的穩婆,懷疑縣令大人會不會尋私。

不等眾人問出口,何知遠驚堂木一拍。底下衙役的殺威棒就抖動起來,嘴裡長長喊了一聲“威武”。

接著就是苦主告狀,師爺拿著毛筆坐在旁邊記錄。

告狀的人是許婆子,“老婆子狀告林穩婆圖財害命,害得家中三兒媳婦剛生下孩子不久就血崩而亡。”

許婆子聲淚俱下,好不淒慘。

等她講完,林雲舒皺眉問,“你家兒媳到底是何時血崩的?”

她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許三娘子雖有疲態但身體並不孱弱,身體也沒未有明顯損傷,而且她也檢查過胎盤是完整的。怎麼突然就血崩了呢?

許婆子支支吾吾說了半天。

何知遠卻替她答了,“那仵作看過說是醜時。”

林雲舒輕蔑地哼笑一聲,“大人,我替許三娘子接生完才剛至酉時,中間隔著六七個時辰。我若真是圖財害命,為何不在生產時動手腳,反而要讓許三娘子醜時才血崩,這如何說得通?”

許婆子卻指著她咄咄逼人起來,“這正是你的歹毒之處。因為你不在當場,彆人就以為三兒媳婦血崩與你無關。但是我親眼見過三兒媳婦下麵的傷口,絕不會是生產造成的。隻有你給她接過生,不是你還有誰。”

這話倒也合情合理。

何知遠不置可否。肅著一張臉問,“她圖你家什麼財?”

“我家兒媳婦有個首飾盒就在屋中,接生前我還看到的,等她接生完,盒子就不見了。不是她偷的還有何人?”

林雲舒忍不住想打斷她,“你那首飾盒裡麵有無東西,我都不知道,我怎會想不開去偷?”

何知遠點頭,“那首飾盒上鎖了嗎?”

“鎖了。”許婆子皺眉想了半天才答道。

何知遠又問,“她走時,你親眼看到她將盒子拿走了?”

許婆子沒有正麵回答,反而避重就輕道,“誰知道她有沒有藏在身上?我當時並未搜她的身。”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又沒有人證。這事還真不好說了。

林雲舒卻是拱手道,“大人,她無憑無據就告我圖財害命,民婦不服。要我說,她家大兒媳婦也有嫌疑。民婦去她家接生,她趴在門旁鬼鬼祟祟,行為十分可疑。大人可將她叫來尋問。”

何知遠略作沉吟片刻,就要叫人。卻不想林雲舒往門外看熱鬨的人群裡一指,“那個穿綠衣的婦人就是。”

那綠衣婦人嚇得往人群後麵躲,卻早有衙役上前將人攔住。

三兩下拖到大堂審問。

這綠衣婦人眼神躲閃,結結巴巴道,“大人,民婦,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接生的時候,我根本不在。”

何知遠還沒回答,林雲舒卻大喝一聲,“你撒謊!許三娘子生下一個男嬰。許家人皆是一片沸騰。你躲在旁邊一聲不吭,我都看到了。”她拱手道,“大人,不信你可以問她幾個女兒,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一問便知。”

何知遠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他這回審案子怎麼被她牽著鼻子走似的。居然由著被告人替他出起了主意。偏偏人家說得合情合理。

何知遠壓下心中的疑惑,重重拍了下驚堂木,語帶威脅,“大膽!是不是要本官親自去問你那幾個女兒,你才肯如實招來。那許三娘子是否是你所殺?”

綠衣婦人嚇得老大一跳,肩膀控製不住的顫抖,牙關也開始打顫,“大人,民婦沒有殺人!你相信民婦,民婦隻是貪財而已。”

眾人一片嘩然。

何知遠眯了眯眼睛,沉聲嗬道,“快快如實招來。若是再敢誆騙本官,定不輕饒。”

綠衣婦人被他的官威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這才怯怯地道,“那匣子是我偷的。我是氣不過,她生了兒子。我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功能也有苦勞啊。”

許婆子卻是一口痰啐了過去,兩手就是往她肩膀上擰,“你個不開眼的東西,你生了這麼多個賠錢貨,我都沒讓老大休你,你還敢不滿。你看我回去,不刮了你的皮。”

那綠衣婦人邊哭邊躲,好不淒慘。

眾人對她既同情又恨她品行低劣。

林雲舒卻道,“大人,您也瞧見了?那匣子是她偷的,關我何事。我接生,收銀錢都是隨大家心意。他們給我一百文,我也就收了。我跟他們家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害人性命。我走的時候,那產婦明明好好的。就算後來血崩,他們一家為何不來找我看?我看他們是倒打一耙,孫子有了就想舍母留子,借此想訛我。”她字字真切,聲音更是鏗鏘有力,“大人,我要狀告他們栽贓陷害,意圖將殺人罪名栽到我身上,好謀奪我家財產。”

底下眾人一片嘩然。就連那些見多識廣的差役們也不由自主看向堂上這名穩婆。

這還是頭一回在大堂之上,原告和被告掉了個兒。

許婆子如喪考妣,爬到林雲舒身旁,腆著臉求饒,“林穩婆,是我誤會你了。我給你賠不是。你可千萬彆這麼說。我們許家清清白白做人。如何成了那殺千刀的騙子了?”

林雲舒拂開她的手,“我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一句文縐縐的話,許婆子一介婦人哪裡聽得懂。剛想再求饒,卻見堂上縣令大人將驚堂木敲響,點頭附和,“大娘言之有理。”他冷著臉沉身道,“快去請仵作檢驗屍首。”

此話一出,眾人議論紛紛。

在月國,女子的清白比什麼都重要。那仵作一個男人怎可看女人私密處。

原本林雲舒作為一名產科醫生也能分辨出生前和死後傷的,可她現在是主告,她的證詞根本無用。林雲舒便沒有發聲。

就在這時,匆匆趕來的許三郎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臉色著蒼白,進來就跪,央求道,“不行啊,大人,那是我發妻。如何能遭受此等侮辱。”

剛剛何知遠也想要檢驗屍首,但許婆子死活不肯讓仵作看私密處。

沒奈何他隻能找了個穩婆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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