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定完親便回了書院讀書, 林雲舒卻沒急著回去, 而是留下來跟族長商量開分店的事情。
“你是說將飯館開到東風縣?”族長有些驚訝, 雖說一早就知曉她那飯館生意不錯, 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開分店。
“對。”林雲舒將自己的打算說與他聽, “東風縣的縣令是小四的先生, 跟我們家也有點交情, 飯館開到那裡,也有人照應,隻要管理得當,不愁沒有生意。”
族長見她早已打算妥當, 捋著胡子稱讚, “果然還是大嫂做事妥當。”
林雲舒可不是為了得他一句誇的,笑盈盈看向他身後的顧永輝, “實不相瞞,此次我是專程向二弟要人的。我想請永輝擔任東風縣的掌櫃,也不知你們舍不舍得。”
雖說顧永輝現在已經是二掌櫃, 但飯館稍大的事務都要請教林雲舒。跟大掌櫃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去東風縣從表麵上看是從頭開始,但許多事情都可以自己拿主意。這可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肯定。
族長麵露猶豫。東風縣離西風縣雖不遠,卻也隔著幾十裡。一來一回也要四五日。
三兒子這一去,恐怕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時常見著了。
顧婆子同樣舍不得,卻也知道自己婦道人家插不上話,更何況這還是個難得的機會。
林雲舒深知獎懲之道,下了一劑重藥,“所有本錢我出, 若是永輝能擔任掌櫃,我每年會分他一成利。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在東風縣置房安家了。”
顧婆子有些心動,就連一旁站著的顧永旦和晏三娘也心生豔羨。
顧永輝咬著下唇,眼睛緊緊盯著父親,生怕他會拒絕。
族長捋了捋胡子,遲疑道,“分一成利太多了吧?”
林雲舒搖頭,“鋪子一應雜事都交由永輝來處理。我圖的就是一個心安。我覺得值。”
好的掌櫃不容易尋到,再說不知底細,她也不信任對方。
族長明白她的意思,看向永輝,神色鄭重道,“既然你大伯母這麼信任你。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幫你大伯母辦事。切不可做出藏汙納垢之事。汙了我顧家名聲。”
顧永輝壓下心中翻滾的激動之情,跪在林雲舒麵前,舉手發誓,“大伯母,我一定會儘心打理飯館,一定不讓你失望。”
林雲舒扶他起來,拍拍他的手,“你是我侄兒,我當然信你。好好乾。你一定行的。”
顧永輝抿著嘴,重重點了下頭。
族長卻有些不放心,看向一旁的大兒子,“大嫂,不如讓我家老大也去幫幫他吧。永輝獨自去東風縣,我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這要求倒也合情合理,林雲舒沒理由不同意,“當然可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她從懷中取出五百兩銀票遞於顧永輝,“這些銀子務必妥善保存。前陣子,我買了幾個青年男子,打算教他們做菜,待他們學成後,就會送到你那邊。你先跟你哥去東風鎮找鋪麵。務必要選地段好的。”
顧永輝接過來,仔細瞧了一眼,又小心翼翼收回懷中,“是,大伯母。”
商量完正事,族長留林雲舒吃飯,顧婆子帶著晏三娘去準備飯菜。顧歡從房裡出來,懷裡抱著個花盆,聲音有些急切,“大伯母,你幫我瞧瞧這花吧。這花要死了。”
林雲舒放下手裡的茶碗,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想起種茶花了?”
農村姑娘每日做不完的農活和家務,哪裡有時間附庸風雅呢?
族長替顧歡回答,“這不是前年就跟林家五郎定了親嘛。我聽說江南那邊的太太小姐們喜歡養花。就請客商從江南幫她稍回來兩盆。去年還開過花,今年這花骨朵剛結還沒開呢,你瞧瞧這葉子都快掉光了,不會要死了吧?”
林雲舒摸了摸葉子,枯黃沒有水份,“你是不是沒施肥啊?水澆得也有點少了。”
顧歡看著花骨朵,擰了擰眉,“書上不是說花期不要施肥,會把花苞頂掉嗎?”
林雲舒曾經養過不少茶花,倒也有些種花心得,“茶花的施肥重點在春秋兩季。你之前施的肥不夠。茶花跟旁的花不同,它會舍命保花。所以你彆瞧這些花骨朵長得好,但等它開完,你這茶花也就死了。”
顧歡唬了一跳,“那我追肥成嗎?”隻是有些可惜了這麼多花骨朵。
林雲舒點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說完,她讓顧歡拿肥過來。
追完肥後,林雲舒將花骨朵全都掐了,“疏蕾對於茶花是非常重要的,花蕾過多會對茶花過分消耗,影響來年茶花的生長。一般來說三年以下的茶花不要讓它開花,三至五年的少量開花,五年以上的每個枝條保留一到兩個花蕾。你這株茶花樹頂多兩年。去年沒掐,這樹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顧歡羞紅了臉,小聲吐槽,“養花一點也不比種莊稼容易。”
林雲舒理所當然點頭,“肯定的。”她看向顧歡,“你若不喜歡就彆養。你不是喜歡納鞋底嘛。隻要你將這門手藝做精,也是一份本事。沒必要非要跟她們爭個長短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