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急雨而下,箭頭燃燒著火球燒死不少士兵。最終城門還是被金兵撞開了。迎麵而來的卻是那一千騎兵,等候他們的光臨。
鹽儉縣北城門口,大火燃燒了一天一夜,無數屍體橫七豎木隨意擺著。
城樓上,小四扶著牆乾嘔,彭繼宗扶著他,“你還是見過的血腥太少了。這隻是四萬人馬,隻是個小場麵而已。”
手下來報,“將軍,我們死了一百一十五個弟兄。傷了五百六十七個人。”
小四鬆開彭繼宗的手,“這麼多人?”
這些可都是鹽儉縣的良民,就這麼死了,他們的親人該有多傷心。
小四落了淚,“一定要好好安葬他們,給他們發撫恤金。不能讓他們走了也不安寧。”
眾人齊齊應了。
接下來就是打掃戰場,彭繼宗頗為可惜,“隻可惜那個金國將軍跑了。要不然活捉他,也可以祭奠這些死去的將士。”
眾人一陣沉默。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將軍帶著軍師和幾十個士兵逃往臨渝關,卻發現城門緊閉,城樓上空無一人。
有個士兵突然瞪大眼睛指著城樓上那一抹紅衣,“將軍,是那個女鬼!她又出現了!”
將軍如遭雷擊,他以為她之前消失是死了,原來竟沒死嗎?他明明留守一萬個士兵,難不成全被她一個給殺了?想到她能像鬼一般的出現又消失,又覺得不是那麼難了。
“怎麼辦?”將軍也慌神了。前後都沒了退路。難不成他今日注定要亡命在此嗎?
不等他想出法子,一隻箭已經直直插入他左胸,他一臉難以置信,看著那箭接二連三落到他旁邊。目光渙散時,他看到周圍一個個倒地。
又過了一會兒,一匹馬啪嗒啪嗒走了過來,他首先看到一隻小腳,隨後那到那位紅衣女子摘下紅布,重新搭上□□,對準他的心,補了一箭,隨後他耳邊傳來馬蹄漸漸遠去的聲響,直至他徹底陷入黑暗中。
林雲舒走出沒多久,先將馬喂飽,然後將自己的玉葫蘆掛到馬袋裡,然後將郭達元放到馬背上驅它往前走。
這匹馬一直往城門方向走,城樓上的士兵很快發現它的蹤影。
馬背上太顛,郭達元中了一箭,本就極疼,很快就醒了。再一轉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城樓門口
彭繼宗正在安撫傷員,手下來報說郭將軍回來了。他立刻上了城樓。
洪彪已經打開城門,將人迎了上來,“郭將軍,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郭達元腦子還懵著,“我怎麼在這兒了?我明明之前還在城樓上,中了一箭,後來看到一個紅衣女子,我就沒知覺了。”
彭繼宗下了樓,“紅衣女子?她是誰?”
小四也很快過來,聽到這話,立刻問,“她有什麼特征?”
“她蒙得嚴嚴實實的,我根本看不清她的五官。我隻看到她手裡拿著弩機,箭法極好。射死不少人。對了,她還會隱身,隻要被她碰過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眾人你看看,我看看你。
小四看向彭繼宗,拉著他往後退了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人該不會腦子燒壞了吧?”
彭繼宗也正有此意。
可惜郭達元沒有證據,洪彪哪怕跟他相交甚好,也沒法昧著良心說這世上有鬼。
“兄弟,你今天今天幾號了嗎?”
打仗就沒有不看日子的,更何況郭達元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等援兵,“四月十號。”
洪彪撫了撫額,“今天四月十六號。”這腦子看來真的產生錯亂了。
“那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郭達元終於意識到大家都不信,立刻反問他們。
這話真得不好回答,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更不會知道了。
彭繼宗讓哨兵前往臨渝關,很快發現將軍以及他的手下全部死於臨渝關門口。而四方城裡空無一人。到處都是死屍。
雖然很詭異,但絕對是個好消息,哨兵立刻調準回來彙報。
彭繼宗總覺得這情況詭異了些。
城內死了一萬了金兵,金國的將軍逃跑,在四方城門口被人殺了。郭達元卻被活著回來了。
“該不會真的鬨鬼了吧?”彭繼宗再不相信鬼神,也覺得這事情好像也隻有鬼才能做到。
殺一萬人,你最起碼得死幾個吧?可是一個月國人都沒有。
“鬼我倒是沒見過。不過郭達元說的紅衣女子,我倒是有個人選。”小四突然想起雁山土匪被紅女俠捆送到官府門口那件事。
彭繼宗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還真有啊?那這個紅女俠通鬼神嗎?”
老三嗤笑一聲,“通什麼鬼神。她就是個武功高強的女俠。除了好打抱不平這一點,其他跟我們一樣,都是兩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連根手指都沒多。”
彭繼宗哦了一聲。
“行了,想不通就彆想了。咱們能打勝戰總是件好事。相信金國短時間不敢再進攻了。”老二不像彭繼宗那樣喜歡究根問底,他腦子更為變通。
彭繼宗點頭,“郭將軍已經發了八百裡加急,向朝廷報告此事。”
“咱們還是讓百姓回來吧。那麼多百姓逗留在府城,我擔心會給府城治安帶來不便。”老二看向小四。
小四點頭,“言之有理。”
老三帶著十幾個衙役往府城而去。
老三走後,林雲舒終於能現身了,小四和老二大為驚訝。
“娘,你怎麼沒回去?”
林雲舒晃了晃腦袋,“我擔心你們,所以就偷偷留下來了。”
小四和老二又氣又窩心。
不過也沒糾結太多,小四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林雲舒聽著津津有味,又看向彭繼宗,“還真是多虧了他。”
彭繼宗一臉謙虛,“都是縣令大人賞識,才有我彭某的現在。”
“這次你的功勞不小。我已經向朝廷請功了。雖然不能用本名,但是能有一翻作為,也是件好事。”
彭繼宗也知道隻要這個皇帝還活著,他們彭家就不能翻案,他也沒糾結這個。不過他沒想到的是,縣令大人居然肯為他們花心思,讓他用新身份重新活了過來。
“若你同意,我可以安排彭繼宗死去,以後你都用新身份活著。”
一個囚犯除了他的家人無人會真正在意他的死活。
這可是冒著風險給他的獎勵,彭繼宗自然不能不識好歹,當即跪倒在地,謝了又謝,“多謝縣令大人。”
林雲舒見氣氛這麼好,當即就道,“我去灶房給你們做幾個好菜,你們晚上好好慶祝。”
三人齊聲道謝。
林雲舒開了房門,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洪彪就扶著郭達元走了過來。
郭達元身上已經包紮好了,隻是還有些虛弱。
看到林雲舒,郭達元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
洪彪向林雲舒問好,“老夫人,還記得洪某嗎?”
事情過去這麼久,林雲舒自然是不記得了,還是洪彪提醒,她才想起來洪彪胸口有個狼圖騰,那可是寧王府的家徽。
她笑著問,“這麼說你們是寧王的人了?”
洪彪和郭達元怔了怔。
寧王負責國內所有士兵,但是不包括邊疆這些地方,沒想到寧王的手伸得這麼遠。
不過就算知道,她也沒在意。如果沒有寧王事先安排郭達元當副將,恐怕他們鹽儉縣早就被那個窩囊的將軍給害了。
她哈哈大笑,“彆這麼緊張。你們和我兒子也算度過生死了。我不會亂說的。”
洪彪和郭達元大鬆一口氣,“老夫人知道事情輕重自然最好。”
林雲舒擺了擺手,心中感慨,“若是皇上也能像寧王一樣,咱們月國還怕什麼?”
說完,她施施然走了。
兩人看著她的背影。
郭達元自言自語,“像!真是太像了!”
洪彪回神,“什麼太像了?”
“她跟那個紅衣女子真的太像了。”
洪彪實在不忍心打擊他。這個縣令老夫人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官老夫人。怎麼可能是那個紅衣女子呢?這完全就是兩個人。
洪彪哪怕心再粗,也能聽出來林雲舒最後一句話好像是意有所指,“你說她剛剛說的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郭達元終於不再糾結她是不是紅衣女子了,“她可能猜到寧王有問鼎九王之意了。而且她似乎很看好寧王。”
洪彪心一跳,“真的?”
“鹽儉縣縣令愛民如子,寧王自來喜愛這類官員。她又是個識時務的,咱們拉攏便是。寧王身份不便,不能舉薦文官。多留這類官員,對寧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洪彪一顆心放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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