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2)

上回看過會後, 徐會還真的將畫室掛在心上了。他找來管家,說要建一座密室, 還請來著名的機關師傅幫忙設計, 讓管家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沒有王清瑤在場, 管家倒是二話不說就應了。

不過他還是跟王清瑤報備了。

晚間, 王清瑤跟徐會提及這事,語氣難掩嘲諷, “你那字畫再珍貴,也沒必要這麼折騰吧。咱們家除了你, 誰對那些字畫感興趣了?”

徐會隱隱不快,“我徐家連個傳人都沒有。蓋間密室怎麼了?”

每每想到傳人這事,他心中就無限淒涼。

徐會甩了袖子, 大步離開正房, 一個人待在書房喝酒。

喝了兩碗,詩興大發, 在之前的畫作上題字。

寫完, 又想找人品鑒,想起自己的好友已經雲遊, 便讓小廝叫了先生過來。

林雲舒到的時候,徐會已經趴在桌上睡了。

她徑直走過去, 將畫作瞧了一遍,這畫比之以前倒是精進了,隻是這畫的布局跟以前沒什麼區彆。也就是說他們分彆了十年,他隻長進了一點點。

徐會悠悠轉醒, 手撐桌子站起來,搖頭晃腦地傻笑,“先生來啦?”

林雲舒收回神線,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寫的詩怎麼透著悲苦的味道?

徐會揉了揉臉,請林雲舒坐下,“我這把年紀,卻連個門生都沒有。我徐家百年書畫之家的名頭恐怕就要毀在我身上了。”

已經四十多歲,居然還沒培養出傳人,確實夠可憐的。

林雲舒想起一事,“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你有三個兒子嗎?”

她猶記得當初徐會跟劉文翰吵過嘴,說自己有三兒兩女的。難不成這三個都不成材?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徐會擺了擺手,“他們倒是個個成器,今年五月春闈。三個兒子一舉成了進士,小兒子還中了狀元。滿京城的人都羨慕我徐會有三個會讀書的好兒子。可是我徐家的衣缽誰來繼承?”

因為今年要剿匪,朝堂吵得人仰馬翻,會試比往年晚了兩個月。

鹽儉縣也沒有舉人參加會試,鹽儉縣又剛經曆過一場戰事。小四對會試結果也不上心,連帶著他們對皇榜也沒上心。隻知道小四讓衙役將皇榜張貼在縣衙門口。

一門三進士?林雲舒一臉羨慕看著他。要不是知道徐會的為人,她都要以為徐會是在故意向她炫耀了。

同時她心裡又腹誹,顧家培養個進士怎麼那麼難,人家怎麼這麼容易?一次就仨!這基因也太好了吧。

她羨慕之後,也沒忘安慰他,“你可以從徐家本家中選兩個天賦好的。”

徐會揉了揉臉,“天賦差的,我看不上。我小兒子是個極有繪畫天賦的人。可惜,哎!”

林雲舒擰著眉,有繪畫天賦為何不教他呢?

她這麼想,也這麼問了,徐會手捏著眉心,滿臉痛苦的模樣。

林雲舒不好再問下去,叫了小廝過來,扶他下去歇息。

回去的路上,林雲舒思索徐會的話。估摸小兒子是狀元之才,王清瑤擔心他不務正業,所以才學不成畫。

第二日一早,林雲舒吃完早飯,打算上街一趟,也沒讓兩個丫鬟陪著,而是叫了老大。

他們從大門出去,剛好看到有兩頂轎子落在徐府門前。

兩個女子都二十左右的年紀,梳著婦人頭,中等偏上容貌,一身錦繡華衣,頭戴五鳳釵,襯得那嬌美的容顏多了三分華貴與威嚴。

兩人看到林雲舒似乎像是沒看到似的,自她身邊走過。倒是有個貼身丫鬟瞥了林雲舒一眼,嫌棄得不行,“這又是來打秋風的吧?穿得這麼寒酸?”

林雲舒今天要出門,自然沒有穿朝廷發的那身敕命服。

但要說寒酸倒也說不上,柳月晨給她新做的,這還是她頭一回穿,隻是跟那兩個女子一比,就差遠了。

老大見一個丫鬟都敢嘲諷他娘,就要上前理論,林雲舒把他拉住,“算了,沒必要跟她一個賣身的奴婢計較。我們還有事呢。”

老大這才憋著氣扶著親娘走了。

倒是那個丫鬟聽到林雲舒的話,氣得直跺腳,衝著旁邊的女子道,“小姐,你瞧瞧她說的什麼話。”

那女子抬了抬手,“行了,大門口吵鬨算怎麼回事。大不了以後不許他們登門就是了。”

說完,那女子就吩咐兩個門房,“以後不允許他們再登門。”

兩個門房對視一眼,小聲道,“小姐,這兩位是老爺請回來的貴客。”

那女子淡淡憋了他們一眼,“爹總喜歡跟這些身份低賤的人來往。我也是為他好。你們敢不聽我的話,我回頭就讓娘把你們全發賣了。”

另一女子看著也沒說什麼,顯然也是極為認同的。

兩個門房嚇得不敢再說,立刻點頭稱是。

林雲舒倒是沒聽到這些。

她帶著老大在附近的茶肆喝茶。這些是文人雅士常來的地方,通常能知道一些朝廷大事。

聽了一會兒,多半都是太後黨多麼跋扈,怎麼蒙蔽皇上之類的話。

又過了一會兒,又說起前方戰事。

這已經是皇上第三次派軍剿滅亂黨了。第一次失敗,第二次打個平手,但樊城依舊在亂黨手中。第三次再不勝,朝廷恐怕無人可用了。

文人對打仗之事不怎麼在關注,隻是隨口說了兩句。

又繞到徐家這次的三進士頭上。

“聽說這徐家三子五歲就拜在方守山門下,尤其是三子徐達義更是六元及第。羨煞旁人呐。”

“方守山可是當世大儒,徐家也僅僅隻是書畫之家,為何能請得動他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會乃是宮中畫師,皇上子嗣單薄,太後覺得宮中太過寂寞,就讓大臣將兒子女兒帶進宮陪她。誰知太後竟選中徐會的兩個女兒。後來又聽兩個女兒說起三個哥哥都很出眾。愛屋及烏,就對三個兒子也極為喜好。又見他們聰明伶俐,就讓他們拜在方守山門下。”

……

老大聽得津津有味,“娘咧,這徐會這麼厲害?怎麼之前沒聽他提起過呢?”

林雲舒也有些驚訝,又想到徐會的娘子好像姓王,難不成她跟太後是親戚?

她正這麼想時,就聽有個進士反駁起來,“你說錯了。三個進士的娘是太後的侄女。所以太後才喜愛他們。”

……

林雲舒揉了揉臉,何著他們也是道聽途說,並不知道真正的內幕。

正這樣想著,又有人神神秘秘道,“我還聽說他們三人天生異相。”

老大豎著耳朵偷聽,卻見那人故意壓低聲音,說過後,那桌人齊齊笑出聲。

老大有些失望,居然沒聽到。

林雲舒對這些傳聞不敢興趣,她帶著老大出了茶肆往回走。

路上,有馬蹄聲駛來,行人紛紛避讓。

馬車行駛的速度極快,八匹馬駕著,馬車簾子也極為富麗,上麵掛著的標誌居然是寧字。

老大扶著林雲舒,小聲道,“娘,是寧字。這該不會是寧王的馬車吧?”

八匹馬的馬車也隻有王爺才配用了。

林雲舒也是這樣想的,目光不自覺又多停留了會兒。可惜直到馬車離開,車簾一直未曾掀開。

兩人一路到了徐府,不成想竟被門房給攔住了。

林雲舒氣悶不已,“我是你家老爺的先生,你們敢攔我?這是誰的意思?”

她不相信王清瑤敢這麼做。

兩個門房苦著一張臉,“老人家,這是我們家小姐下的命令。我們不敢不聽啊。”

林雲舒擰著眉,“你們徐家當真讓我刮目相看。老爺請來的客人,小姐居然說驅逐就驅逐?如此不懂得上下尊卑,簡直太可笑了。”

兩個門房額頭擦汗,漲紅著臉,“老人家,你彆為難我們了。我們隻是下人。”

林雲舒點點頭,“也罷,我不為難你們。你們去客院通知我的丫鬟,我帶她們一起走。”

兩個門房對視一眼,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們似乎不放心,還特地轉身將門關上。

老大扶著親娘到旁邊歇息,“娘,徐會這什麼閨女?怎麼這麼霸道?”

林雲舒揉了揉臉,“罷了!他整天忙著畫畫,對兒女教養使不上力。估摸著自己也難受。我們好歹是師徒,等他回來,指不定要鬨出什麼亂子來呢。咱們就不要給他心口紮一刀了。”

老大給她捏腿,“娘,你就是心太好了。”

林雲舒微微一笑,傻小子!

不多時,知雪和知雨被門房帶來了,兩人胳膊上都掛著行禮。

隻是兩人麵上有些驚恐,“老夫人,這是怎麼了?”

雖然他們住進來,主母不見得有多歡迎,但是有徐老爺的麵子,下人也不敢怠慢。怎麼突然就被趕走了呢?

林雲舒擺了擺手,“走吧。我們先找家飯館,我請你們吃飯。”

他們剛剛已經在茶肆吃過了,徐府的下人吃飯要晚一點,知雪知雨還沒吃。

到了飯館,林雲舒點了飯菜,知雪知雨見老夫人氣定神閒,也沒再問,隻顧著填飽肚子。

老大去附近找牙人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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