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商量完事情,栗山真司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辭。

“校服不能弄臟了,我、我去換身衣服……順便吃個飯……”

吃飽了才能大開殺戒。

深知他脾性的國木田獨步沒有攔他,隻是說:“我和伊地知先生他們出去吃飯。你這邊保持電話暢通,隨時聯係。”

栗山真司匆匆點了個頭,噠噠噠跑到玄關,穿上鞋,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

在吃飯的問題上,栗山真司是很認真的。因為每次大戰他都會放不少血,而這些血又是無法回收的,所以他得好好吃飯,確保身體有足夠的營養和能量供給。

放在以前,和織田作之助他們住在一起時,知道家中拮據的栗山真司不敢放開了吃,所以他的血是能回收就回收——哪怕這些血凝成的刀子剛剛捅過咒靈。

可他換了個監護人後,發現這一習慣不太好的太宰治就嚇唬小孩:“被你用血刃捅過的咒靈,那群家夥身體裡有多少臟東西就不提了。隻說空氣中就有不少病毒和細菌,你回收血液的同時,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見的小東西被順帶進來。它們以你的身體為培養皿,與正常細胞爭奪營養,不斷滋生繁殖、壯大自身,最後形成病灶……”

栗山真司根本沒當回事。

區區細菌病毒,和他的血比起來,指不定哪邊更毒呢。

瞧出他的不以為意,太宰治也沒再勸。可當天晚飯前,他打印了不少電子顯微鏡下的細菌和病毒照片,將整個餐桌貼滿,讓栗山真司看著下飯。

太宰治還威脅他,不許端著碗筷去彆處吃,也不許故意給他做一個月的納豆拌飯,否則他就會發動“夜襲”——站在床頭盯著他睡覺。

栗山真司整個人都不好了,被人盯一晚上這還怎麼睡?!太宰治可以白天補覺,可栗山真司白天是要上學的!他要是敢在課堂上睡覺,難道老師就不會盯著他了嗎?至於鎖門,那也是沒用的,認識太宰治的人,誰不知道他是個“人間開鎖精”?

小孩簡直氣成個河豚,還被坐在他對麵的太宰治拍下不少照片,說是“用以留戀,時時觀瞻”。

而這樣做的效果也是相當顯著,那之後,栗山真司就改掉了這個壞習慣。

*

夜幕降臨,吃飽喝足的栗山真司接到了國木田獨步的電話,讓他五分鐘後在樓下彙合。

栗山真司沒有近視,戴眼鏡不過求個心安,選的是那種能最大程度擋住自己臉的,比較笨重礙事。所以這次出門前,他就將眼鏡摘下了。要是戰鬥時不小心甩出去,他還要花錢另買一副呢。就連長劉海也被他用皮筋紮了起來,免得風中亂舞妨礙視線。

眼前沒了遮擋,安全感好像也隨之而去。想到接下來還要與其他人合作殺敵,栗山真司抿抿唇,又從衣櫃裡翻出一件寬大的黑色衛衣,把兜帽戴上,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在剛才的電話裡,栗山真司就想說,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勝任這次任務,根本不用與什麼咒術高專的人合作。可還不等他開口,國木田獨步就好像猜到他會說什麼一樣,僅僅一句話就將他堵了回去:“你是在質疑太宰的安排嗎?”

栗山真司啞口無言,氣哼哼地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最終決定,接下來一個月都不給他監護人買蟹肉罐頭吃!

揣上手機出門,與已經等在樓下的國木田獨步等人彙合。一行四人坐上車,朝太宰治給出的地址趕去。

兩名大人分彆坐在正副駕駛座,栗山真司和乙骨憂太自然就坐在了後排,一左一右,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乙骨憂太對栗山真司是好奇的。

後者換了身黑色的衣服,安安靜靜不說話時,整個人好像都要融進身後的影子裡。與先前穿著校服的學生模樣相比,氣質和氛圍有了些微妙的差異。再聯係到對方那身深藏不露的實力,神秘強大的隱士高人形象,就這麼在乙骨憂太心中立了起來。

自以為觀察隱蔽的乙骨憂太,根本就不知道栗山真司對視線有多敏感。

忍了忍,實在難以忍受了,栗山真司就壓著嗓子,發出氣聲:“乙骨同學……你可以不要再看我了嗎?”聽著還有些委屈巴巴。

乙骨憂太“噌”地一下臉紅了,背脊下意識挺直,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褲腿:“對、對不起,栗山同學!”

這會兒,車子剛來到十字路口,正在等紅燈。車裡的空間就這麼大,雖說兩個小的都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但坐在前排的兩個大人依舊聽到了後麵的動靜,不約而同地回頭瞅了一眼。

兩道視線投來,栗山真司瑟縮了下,兜帽一拽擋住臉,越發自閉。

乙骨憂太還以為他生氣了,急得滿頭大汗。

伊地知潔高還奇怪呢。雖說接觸時間並不長,但已經工作的大人有自己的一套看人經驗。在他看來,兩名少年都是那種比較內向靦腆的人,輕易不會與人生氣。而且他們還是老同學來著,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鬨矛盾了呢?

倒是國木田獨步,很快就明白個中緣由。

栗山真司被緊迫的視線盯得窒息又自閉,得不到反應的乙骨憂太稀裡糊塗地對人道歉,看起來都快哭了。

國木田獨步歎了口氣,隻好無奈地解釋:“真司他對視線很敏感。儘管看他的人沒有惡意,但那依然會讓他感到不適。這對他來說是一種生理上的應激反應,你不用太過介懷。”

乙骨憂太誠惶誠恐:“是、是這樣嗎?”

栗山真司悶悶地“嗯”了一聲,算是肯定。

“所以還是我的錯,真的很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QAQ”

“你也是不知情嘛……沒什麼的……”

雖說得到了當事人的理解,但乙骨憂太依舊感到沮喪。他垂著腦袋佝著腰,像極了沒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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