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潔高:“‘窗’調查了詛咒師最近一年的通訊記錄,發現他在得到石頭的那段時間,曾頻繁地與一個‘神秘人X’進行郵件交流。可是當我們順著‘神秘人X’的郵件地址查過去,那家夥早已抹除所有痕跡,消失不見蹤影了。”
熊貓:“所以,現在的調查重心放到尋找其他石頭上了嗎?”
伊地知潔高:“是這樣沒錯。”
一人一咒骸就這個問題又討論了幾句。
後排,聽到“神秘人X”消失的乙骨憂太不免遺憾地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他忽然注意到,坐在旁邊的栗山真司狀態有些不對。
栗山真司抿著唇,低頭看著攥在手中的手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怎麼了嗎,栗山同學?”乙骨憂太壓低聲音,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事!”被叫到名字的栗山真司飛快將手機收回兜裡,眼神遊移,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
他這樣的反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栗山真司深知這點,垂著腦袋不安地揪著衣角,牙齒緊緊咬住下唇。
乙骨憂太雖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但到底也沒追問下去。他安撫地衝栗山真司笑了笑,順著他轉移的話題給出了回應:“我之前沒來過這邊,不太確定。不過算算距離,照現在的車速,如果接下來不堵車的話,我們應該半小時就能到了。”
“哦哦!”栗山真司點點頭,順坡跟著下,兩人都沒再提剛才那茬。
*
與乙骨憂太的設想不同,他們在半道遇上了堵車,一行人比預計的遲了半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車子臨時停在了一家快餐店旁,說是要在這裡接狗卷棘上車,接著再一同前往下一個地方。
栗山真司一手揣在兜裡,握著手機的手心已經出了汗,變得有些滑膩。他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他能不能下車去個衛生間。
正準備給狗卷棘打電話的伊地知潔高很快給出回應:“當然可以。不過這裡不能停車,我一會兒把車子停在前麵的停車場,就在那邊,往前走幾步應該就能看到。”
栗山真司點頭道了謝,解開安全帶,一溜煙地躥下了車。
熊貓趴在前排的椅背上,在一年級的聊天室裡安撫找石頭找到快爆炸的禪院真希。
乙骨憂太目送栗山真司的身影消失在快餐店門口,有些憂心地收回了視線。
栗山同學到底怎麼了?
*
今天是工作日,這會兒又是上班時間,快餐店根本沒幾個人,洗手間裡自然也是安安靜靜的。
栗山真司鎖上隔間的門,立馬給織田老父親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栗山真司壓著心中的焦躁,一如往常那般問候了下,這才狀不經意地提到:“咲樂最近怎麼樣?”
“很好,你要跟她說話嗎?”
栗山真司愣了下:“她沒上學嗎?”
織田作之助:“今早有些發燒,我就給她請了假,在家休息一天。不過不用擔心,情況不嚴重,已經退燒了,這會兒精神還不錯……啊,她說要和你說兩句,我把電話給她。”
“哦哦,好的。”
話音剛落,電話對麵傳來了女童活潑的聲音:“真司哥哥!”
病中的女童聲音有些沙啞,但她打招呼的語氣依舊如往日那般歡快,生機勃勃活力滿滿,聽得栗山真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溫聲細語地叮囑了幾句,讓她多吃蔬菜少挑食,保重身體早日康複。
“知道啦知道啦!”小女孩一疊聲地回。
“還有……”栗山真司的嘴角驟然壓平,但聲音依舊是溫和的。
“還有什麼?”
“還記得哥哥給咲樂的那塊石頭嗎?”
心思敏銳的小女孩陡然意識到了什麼,捂著手機聽筒,衝一旁的織田作之助做了個鬼臉,聲稱“要跟哥哥說悄悄話”,然後拿著手機,蹦蹦跳跳地鑽到了隔壁房間,“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織田作之助:“……”
孩子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織田老父親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地歎了口氣。
隔壁房間,背靠在門板上的咲樂壓低了聲音說:“織田作聽不到了。石頭我保管得很好,真司哥哥你說,到底怎麼了?”
聽出妹妹的不安,栗山真司安撫道:“沒事,哥哥隻是叮囑一句,把石頭藏好。就像我以前教過你的,要是遇到奇怪的家夥,就帶上織田先生和幸介他們,到哥哥身邊來。咲樂還記得怎麼做嗎?”
“嗯……”咲樂不覺得事情真如栗山真司所說的那樣“沒事”。否則好端端的,她哥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就為了叮囑她這件事呢?
栗山真司也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女孩現在大概在擔心什麼,正準備說什麼,耳朵卻忽然一動。
停頓隻有一瞬間,快得好像錯覺。他聲音溫柔又不失鄭重,繼續對小妹妹說:“真的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哥哥向你保證。”
“真的嗎?哥哥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相信哥哥。”
“……那好吧。”
與說話的語氣截然相反,此刻少年的眼中寒意儘顯,冷芒畢露。他定定地盯著隔間的擋板,無聲咬破指尖,任憑鮮血流淌,血色長刀握於掌中。
他用肩膀夾住手機,伸手開了門,溫聲細語地和妹妹道了再見,掛掉電話,走到隔壁門前。
“咚咚”,刀背輕輕敲擊門板,少年沉著臉,用和打電話時截然相反的冰冷語氣,幽幽地說:“隔壁衛生紙用完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隻是借衛生間換個衣服的狗卷棘:“……”這就很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