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任務到底是什麼情況?”
接到電話時對方隻說情況緊急,在電話裡一時半會兒又解釋不清楚,於是他們就沒有耽擱趕路的時間進行了解。
新田明條理清晰地開始給他們說明。
三大靈場之一的恐山,傳說與黃泉相接,是逝者靈魂聚集的地方。
每年的七月份,這裡的寺廟就會舉行恐山大祭,供養逝者的靈魂。
恐山位處偏僻,平時總是冷清的,到大祭舉辦之時,各地遊客紛至遝來,是恐山最熱鬨的時候。
今年的恐山大祭,剛好在半個月前結束。
最開始並未發現什麼問題,直到第一名死者的出現。
今年參加恐山大祭的部分遊客到家後,奇異地出現了疑似夢遊的症狀。他們難以喚醒、意識錯亂,最令人在意的是,嘴裡還不停喃喃著:“回家……回家……”
可他們明明已經到家了,又執著於去哪兒呢?
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們的屍體被人發現在恐山,麵容安詳,臉上帶著平和滿足的淺笑,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一模一樣,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於是調查這起案件的人才知道,這些人嘴裡的“家”,指的竟是恐山。
這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彙報上去,“窗”和異能特務科那邊都派人過來進行了前期調查。
“窗”的調查人員在死者身上發現了咒力殘穢,明確這起事件與詛咒有關。於是這案子就交給咒術界人士來處理了。
對幾名死者的信息進行收集調查後,“窗”發現,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社交麵窄的獨居者,平時很少與人往來。
說句不好聽的,彆說是失蹤,他們就是死在家裡,隻要屍體不腐爛,味道沒引起彆人注意,那就不會被彆人發現。
據調查,這些人都是從家裡出發的。無論他們家離恐山有多遠,他們都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往恐山。
神奇的是,他們還能為自己購買機票、車票。如果不是眼睛緊緊閉著,時不時就要麵朝恐山所在的方向念叨一句“回家”,看起來還真與常人無異。所以他們趕來恐山的路上,自然也沒引起太多注意。
聽到這兒,兩名少年幾乎立刻反應了過來。
“詛咒選擇的目標太有針對性了,如果隻是單純的咒靈害人事件,難道咒靈還會在意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新田明:“是的,從這個角度思考,我們懷疑這次事件是詛咒師犯案。至於犯人的作案動機和手段,目前尚未調查清楚。”
“我們對此次恐山大祭進行調查時,從某名遊客上傳到社交賬號的照片中,發現了疑似犯人的家夥。”
栗山真司嘩啦啦地翻起新田明給他的資料,夾在裡麵的照片滑出來,晃晃悠悠往地上掉。
乙骨憂太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將照片往栗山真司那邊遞了遞。兩顆小腦袋湊在一塊兒,仔細觀察起照片來。
照片上人很多,都是來參加恐山大祭的遊客。新田明已經貼心地將照片上可疑的地方用醒目的紅色圈了出來。
被圈中的是兩個人,一人露了小半張側臉,一人卻隻被拍到了個背影。
這兩人似乎有了點小摩擦,露臉那人一手扶著肩膀,眉頭皺著,表情明顯不大愉快。背對著鏡頭那人穿著一件黑衛衣,戴著兜帽,微微鞠躬,大概是在向他道歉。
新田明提醒,露臉的那個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於是兩名少年的觀察重點就落在了帶兜帽的那家夥身上。
不一會兒,乙骨憂太微微睜大眼睛,驚訝地說:“栗山同學,他手裡拿著的難道是……”
“嗯。”栗山真司顯然也注意到了。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嫌疑人手上,瞧那從五指縫隙間露出來的半塊石頭,表麵帶著一絲殷紅的血跡,已經被切了小半個。
是“神石”沒錯。
高專一行尚在趕來靈場恐山的路上,一個身穿袈裟、半紮丸子頭的男人踏出恐山寺廟,在門口站定,將一塊切了部分的石頭舉過頭頂,細細觀察一番石頭表麵的紅色血跡。
觀察完,盤在他肩上的長蟲狀咒靈吐出一個黑沉沉的金屬盒子。
男人打開盒子,裡麵竟然已經有了一塊完整的石頭。
他將新得來的石頭丟進盒子裡,讓咒靈再次將盒子保存起來,這才籠著袖子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剛走出幾步,他忽然“咦”了一聲,側臉好像在聽什麼東西說話。
“你是說……那個學生往恐山來了?”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那就不急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