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聲是最為簡單易行的方式,因為它是歡笑的藝術,淺層來說,它讓人發笑,讓人快樂,笑一笑十年少,追求快樂是人的本能。深層次來說,它是幽默的表達,它可以抨擊諷刺社會現象,也可以表達人間溫情,它有一張庸俗的皮,在泥地裡摸爬滾打,充滿了煙火氣息,不上檔次,但並不能掩蓋其本質。”
“關鍵在於方式和方法,所有的文化都是向下傳承,打快板唱《青春修煉手冊》大家喜歡聽,那就打快板唱。總有喜歡快板的人和喜歡《青春修煉手冊》的人會因此坐到一起,所謂的‘嘩眾取寵’和‘追趕熱度’,其實就是互聯網時代的方式和方法。我自己不能評價這到底是好是壞,一切隻能交由現在的觀眾和未來的時間去評判考驗了。”
“我永遠同我所熱愛的觀眾站在一起,我願意為了觀眾們奉獻我畢生所學,儘心儘力,做一個不那麼‘本分’的傳承者。”
微博發出去的半個小時內沒什麼動靜,隻有謝霜辰的粉絲在那裡感動落淚,直到大約七點的時候,姚笙轉發了一下。
“深以為然。”姚笙這四個字很輕,但是感情很重。
風飛鸞看姚笙休息的間隙低頭拿著手機沉思,表情凝重,便關心地問:“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謝霜辰這個小王八蛋。”姚笙笑道,“他發一個微博出來賣慘,這文字敘述功底水平絕對不是他那個文盲能達到的,肯定是葉老師寫的。”
“寫什麼了?我看看。”風飛鸞接過了姚笙的手機。
姚笙說:“葉老師真是可以,明忍暗婊的這個勁兒真是到位。”
風飛鸞速度很快,刷刷幾下就看完了,說道:“是讀過書的,邏輯很完整,敘述上輕重緩急絲絲分明,看完之後有種他們真的很想去做點什麼的感覺。”
“哎,看到最後我都有點小熱血了。”姚笙說,“我得做點什麼。”
風飛鸞問:“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除了有錢,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姚笙笑著回答。
風飛鸞會心一笑:“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
其實用不著錢,光是姚笙那麼大一個號的轉發就足以讓更多的人關注到這件事。而楊霜林對於謝霜辰的針對也早就是擺在台麵上的事實,隻不過謝霜辰終於站出來和他對峙了。
轉發的輿論其實很好控製,隻要第一個人提出鮮明的站隊方向,後麵的就會一個個跟上。
評論不是這樣,評論可以隨意說。
於是就出現了評論轉發兩世界的情況,轉發都在支持謝霜辰,評論則是各種罵街諷刺陰陽怪氣的都有。
“這群人大晚上的是沒有性生活麼?”謝霜辰用手機看評論,挨個品評,“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葉菱在用電腦看,他很冷靜,從成百上千的評論中找尋他的目標。
有人說:“現在是隨便哪裡來的野雞都敢講道理了麼?”
葉菱用謝霜辰的號回複並轉發了出來:“感謝您身體力行地表演什麼叫自問自答。”
有人說:“你是不是覺得真正的藝術家都不上網啊?就你長嘴了?你這是否定了彆人的努力!”
葉菱轉發:“我不否定任何人,我隻是想否定您本次的發言邏輯。”
有人說:“本質上還不是賣腐炒作吸引低齡粉絲?惡臭!”
葉菱轉發:“您微博顯示隻有20歲,人在25歲之前大腦前額葉皮層都在發育,它涉及比較複雜的認知功能,屬於高級人類情感。針對您的評論我表示容忍和理解,因為您真的還沒有長‘腦子’。”
有人說:“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老先生們沒有粉絲?真的以為沒人會出來撕你?”
葉菱轉發:“那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人說:“請問你怎麼回應你的作品確實藝術性不高,存在嘩眾取寵迎合觀眾低俗口味的嫌疑?”
葉菱轉發:“#論提高當代中小學生水平的重要性#。”
有人說:“嗬嗬,關你屁事,我們喜歡的是傳統的相聲藝術,你這一棒子打死可真是厲害,你有什麼實績?我從小學習中國古典文化,對現如今所謂的流行文化深惡痛絕,就是你們帶壞了現在的孩子,你算個什麼東西就出來說三道四?”
葉菱轉發:“然而‘實績’兩個字出賣了你。”
有人說……
葉菱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逐一評論轉發,舌戰八方,一個打一百個還有富裕。他很禮貌,不說臟話不罵街,甚至每次句話結尾都會帶上一個句號。精髓的就是這個句號,凸顯的他仿佛是一個莫的感情的殺手一樣。
簡直殘酷,簡直無情。
謝霜辰都不用插手,就用手機在一邊兒看著,各種拍案叫絕。那條原始微博的轉發蹭蹭蹭的上漲,很多是因為葉菱的回複一針見血而跑來圍觀的。評論裡各種“哈哈哈哈”,一開始還正義感爆棚的想幫著原博懟杠精,結果發現原博並不需要他們。
在撕逼的進攻號角響起的時候,彆扯人家後退就行了。
更有謝霜辰的粉絲瑟瑟發抖的表示,希望正主行為不要上升到粉絲,粉絲非常弱小可憐又無助,粉絲什麼都不知道!
“葉老師,我覺得你非常有當鍵盤俠的潛質。”謝霜辰湊過去說,“文化人罵街確實不叫罵街呢。”
葉菱百忙之中抽空問他:“那叫什麼?”
謝霜辰說:“叫‘講理’。”
葉菱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不打算在這件事兒上花費太多的時間,毆打小學生毆打到九點左右,他覺得此階段的東西都發的差不多了,今天這一波也該結束了。
罵街看似談笑風生,但是剖析裡麵的邏輯漏洞並且予以還擊其實是非常消耗精力的,葉菱離開電腦之後露出了疲憊的神情。
“什麼了?”謝霜辰問。
“困了。”葉菱說,“想睡覺。”
“是不是特彆累?”謝霜辰親了親葉菱的額頭,低聲說,“辛苦了。”
葉菱搖搖頭。
“我都幫不上您的忙。”謝霜辰說,“您那篇文章寫的特彆好,就是我想說的話,但我是個文盲,我隻會寫大白話。我……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挺配不上您的。”
“我們隻是各自擅長的領域不同罷了。”葉菱拉過了謝霜辰,“走,陪我洗澡去。”他不是個喜歡在這方麵搞點情趣的人,這樣一句話隻是想分散謝霜辰的注意力。
“走。”謝霜辰果然就又精神了起來,“伺候角兒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