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長公主,皇帝的親妹妹,在他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她有許多的話要說,可怒火衝上她的頭頂,那些解釋的話又惱恨地咽了回去。
溫寧公主恨聲道:“你以為本宮當真不敢動你?先前是本宮縱容你,隻要本宮去與皇兄說一聲,一道聖旨賜下,你還敢不從嗎?”
“除了拿身份壓人,殿下還有什麼?”
溫寧公主一下愣住,竟說不出話來。
眼前人麵龐冷硬,他無喜無怒,從未把她放在心上,到此時麵對她的孑然怒火,隻是眉頭微微皺起。
好像是看一個頑劣的孩童,沒有恐懼,隻有無奈。或許還有厭惡。
是了,要是這威脅有用,她早就求著皇兄賜下聖旨了。
非但是她得皇帝寵愛,原定野也是皇帝的心腹重臣。
“那張秀娘……張秀娘有什麼好的?她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婦,能把本宮也比過去?”
原定野擰著眉,麵上終於露出忍耐:“殿下想要的,自然會有人千方百計為您取來,不論其中代價。在您眼中,秀娘是出身卑微,性命低賤,您出身尊貴,也不會將她這的命放在眼中。”
“可臣心悅她。”
“臣已經向皇上言明,想必改日皇上就會為殿下賜婚。”
“臣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說罷,他不再多看溫寧公主一眼,大步離開。
溫寧公主愣了好半天,才總算是回過神來:“什麼?賜婚!?”
身旁的宮人諾諾垂首,不敢應聲。
溫寧公主看著遠處遠走的那個身影,猶豫好半晌,最後惱恨地一跺腳,急急忙忙朝著禦書房去。
……
原定野大步出宮,穿過人聲鼎沸的街市,種種嘈雜的聲音入耳,衝淡了他心中愈演愈烈的怒火,等回到將軍府時,才總算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胸膛裡的濁氣緩緩吐出,壓下了心中的惡念。
思及府中的人,他麵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大步走了進去。
屋子門口,老將軍正在焦急地走在走去,老夫人也已經出門歸來,聽說了前因後果,此時沒好氣地對著他道:“你說你,把妙妙帶出去乾什麼?急著這一時嗎?現在好了,你說怎麼著?”
老將軍被訓得半句也不敢反駁,隻能目光焦急地往屋子裡看。
當原定野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老將軍看他回來,好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把他拉到門前:“快,你快去勸勸妙妙。”
原定野皺起眉頭:“妙妙怎麼了?”
“我帶她出門去,不小心讓她知道了長公主的事情……”老將軍麵色訕訕,不敢看他的臉色。
這幾日裡,全家上下都在瞞著妙妙,還把駙馬說是朋友,費了那麼多心思,結果卻讓他給戳破了!
原定野果然麵色大變,急忙要推門,老將軍又連忙把他拉了回來:“錯了錯了,是這間。”
妙妙沒有回自己的屋子,也沒去爹爹的屋子,她去了娘親的屋子。
她一進門,就關上了門,讓大黃守著門口,誰也不給進。任憑老將軍和老夫人在外麵說了多少哄她的話,裡麵依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發出來。
原定野臉色更加難看,他重重拍了拍門:“妙妙?”
“爹來了,讓爹進去。”
“妙妙!”
“你聽爹說,沒有長公主的事情,那都是騙人的,妙妙……”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了。
大黃從裡麵探出腦袋,它目光警惕地看過外麵的人,而後用腦袋頂開門,讓原定野大步跨了進去。老將軍也想跟著進去,可大黃狗朝他齜起牙,他隻好又把腳縮了回去。
大黃縮回腦袋,門又砰地一下關上了。
原定野無暇去顧及其他,他步入屋中後,便觀察屋中的環境。
下人日日打掃這間屋子,裡麵也一塵不染,他找了好幾處地方,最後在半開的櫃子裡找到了妙妙。
小姑娘縮在櫃子裡,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眼睛紅腫,臉頰也通紅,眼淚打濕了胸口的衣裳,她懷裡頭抱著娘親的玉鐲,看到爹爹出現在眼前,翻了個身,縮得更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