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言雙鳳才出聲,趙襄敏已乾淨利落地將她的繡花靴子除去,他的手落在綾子百褶裙上,輕輕揉過,向下順其氣血,力道恰到好處,竟令人無法拒絕。
言雙鳳咬住唇,就把後麵那些話都咽回去了。
白皙修長的手指,蹭在細薄的綾子上,用力的時候,綾子便給掐出了些急促的褶皺,放鬆之時,綾子就如蒙大赦地散開,動作間仿佛有極輕微的刷刷聲,入夜春雨似的。
趙襄敏抬眸,長睫下,過黑過白的眸色仿佛能看進人心裡去:“怎麼樣?”
言雙鳳稍稍地有些慌,竟生出幾分壓迫之感:“好得很……”抬腳試了試,才笑道:“已經不□□了。”
羅襪攔著腳踝,藕節似的小腿在褲管下微露,趙襄敏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以後不要如此了,若因為我,傷了自己,我如何過意得去?”
這幾句話頗為窩心,言雙鳳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年紀不大,倒是會疼人呢……”
她說了這句,突發奇想:“對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成親。”仔仔細細打量了趙襄敏片刻,言雙鳳道:“看著雖不大像,但誰知道呢,我們這兒有成親早的,在你這個年紀兒女都有了。”
趙襄敏眉峰微蹙:“我並未婚配。”
“你怎麼知道,”言雙鳳又笑:“你不是什麼都忘了麼?哈,難不成又生氣想起來了?”
趙襄敏扭頭不語,有些明顯的不高興了。
言雙鳳自顧自地踢了踢雙腿,靈活自如,她翻身下地,道:“你也不用愁,你這個模樣,自然有許多小姑娘喜歡,等你好了,若是想起自己是誰、回去了自然好,若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又如何?”趙襄敏問。
言雙鳳道:“想不起來也不怕,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叫人給你找就是了,龍城這兒的三姑六婆可是很能耐的,哪家有出色的女孩兒,哪家的兒子有出息,她們都知道。”
趙襄敏似是無奈,也似是冷笑:“若她們真這樣能耐,娘子如今為何沒找到個‘有出息’的。”
言雙鳳驚訝地看他,她並不惱怒,反而笑了:“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麼,你知道我是誰?”
雙手抱臂,她嗤之以鼻道:“實話告訴你,我前頭那位可是大官兒,我還曾是誥命夫人呢,想隨便抓一個男人還不容易?隻不過我統統都看不上罷了。”
趙襄敏道:“失敬失敬,原來娘子是跟人和離了?”
“去你娘的!失敬你個頭!”言雙鳳聽出他的揶揄之意,笑啐了口,才道:“你彆以為我跟你胡吹大氣,說出來嚇死你,我那前夫可是正兒八經的四品官兒!你說,這龍城又偏又遠,知府也不過是從四品,我還能嫁誰?誰又敢娶?”
趙襄敏思忖道:“那,娘子莫非打算一輩子不改嫁?”
“當然不是!”言雙鳳立刻否認:“若有那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的,或者四品之上相貌英俊的,我立刻就嫁。”
趙襄敏道:“娘子的意思是,要麼有錢,要麼有權?”
“你說的對,”言雙鳳予以肯定,毫不避諱地:“若我找個不如方守恒的,給他知道,怕是要把他笑死。我就是想找個能蓋過他的,最好是個官職比他大的,讓他見了麵兒還得乖乖地跪下磕頭!”
“很有誌向,”趙襄敏點頭,看著她氣狠狠的樣子:“方守恒,就是那位四品的大人?”
提到這位,言雙鳳的臉上掠過一點不大自在,心不在焉地“唔”了聲。
趙襄敏問:“卻不知娘子好好地,怎麼會跟那位四品的方大人和離了的?”
瞬間,言雙鳳的眼中閃過一點慘痛的影子,她彆過頭,看著旁邊地上的炭爐,炭火明明滅滅,像是有個人在炭灰下悄悄地呼吸,那樣艱難地。
趙襄敏沒有再追問,而隻是默默看著身旁的女子,見慣她張揚跋扈口無遮攔,這樣沉默寡言彆有憂愁之態,卻是為了那姓方的。
言雙鳳卻輕輕地笑了聲:“怪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沒得無聊。”她的喜怒竟都如風一般,此刻臉上的陰翳已消失不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地問:“我剛才給你按了半天,你的腿覺著如何了,可有知覺?”
趙襄敏深看她片刻:“沒覺著怎麼樣,多謝娘子,想來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我倒是挺急。”言雙鳳歎息。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趙襄敏唇角微挑:“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言雙鳳把夾襖取了,邊穿邊說道:“你想乾什麼直說,能辦到的自然都替你辦,不用拐彎抹角文縐縐的,我最煩那些酸套。”
趙襄敏想問她“文縐縐的酸套”是不是指那姓方的,可最終隻拉了拉身上的中衣,目光投向她:“我想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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