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她太難了(三)(2 / 2)

――這樣的心情在寧初夏麵前也出現過,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

“你真惡心,滾遠點吧你。”

沒錯,這就是蘇淺淺發來的最後一句話,然後蘇淺淺把他給刪了。

許英光當時是懵逼的,他立刻找了好兄弟去問,這其中還花費了不少口舌。

好兄弟很有負罪感,總覺得是他轉告了蘇淺淺的情況才讓許英光重燃愛火,鬨到了分手。

可再負罪,那也得為兄弟插人兩刀,對方幫忙問了,得到的回複更讓許英光沉默。

“你是幫許英光來問我的吧?你能不能彆再助紂為虐了?你也替我想想行嗎大哥?我和他分開那麼多年麵都沒見過,他期間有個情投意合的女朋友談得你儂我儂,然後現在把人家甩了跑過來說對我是真心絕對,糊弄誰呢?我是個沒脾氣的人,可這也太把我當傻子了吧?說不讓我當小三,是,我不是小三,可你要我和他在一起,不好意思,我真做不到。”

“分開再久,經曆再多人,我的心裡還是隻有你,這句話並不浪漫好嗎?這個再多人,不是簡單的三個字,是活著的有感情的人,人家憑什麼用自己的感情來做彆人的經曆?還有,我有喜歡的人了,比他優秀很多。”

發完截圖後,好兄弟便開始循循善誘,勸著許英光迷途知返,早日回到寧初夏身邊,和他抱有同樣觀點的人還有很多,包括許英光的父母,大家輪流來勸。

許英光起初是逆反的,他來氣起來就是不想答應,可冷靜下來,他回到空蕩蕩的家裡,也忍不住想起了那個總會在家裡等他的人。

那個本該有人的位置,現在人已經不見,原本滿滿的衣櫃,現在也隻剩下了自己那點占不了多少空間的衣服。

偶爾想要和人抱怨說話,開口時卻發現再也不會有人回應自己。

當然,真正讓他不得不麵對這個問題的是公司現在麵臨的問題,下一輪招標同樣要人背書,之前寧爸爸說會幫忙聯係一個業內的教授,現在馬上要做宣傳冊準備參加展會了,可這名字還不知道。

許英光是個利益至上的人,無論從什麼角度,他都知道,挽回寧初夏,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決定。

他本想直接去堵寧初夏,可是又怕她跑了,雖說他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可真要把寧初夏攔住,那肯定是要發生點什麼激烈衝突的,思前想後,許英光決定喊上父母,寧初夏很尊重長輩,而寧爸爸和寧媽媽也是觀點傳統的人,就算她本人不答應,長輩施壓的時候,她也得答應。

……

客廳裡的氣氛很是尷尬,分明沙發的位置夠做,可寧爸爸卻另外搬來了幾張餐廳的椅子,好讓他們能和許家人麵對麵且拉開距離。

寧初夏同樣坐在旁邊,她被父母包圍在中間,剛剛在許家人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打量過了許家人的狀況。

比起寧爸爸和寧媽媽的憔悴,許家人的狀態那是橫看豎看都要好得多。

也是,他們哪有什麼值得不開心的呢?

許爸爸咳了咳,用胳膊肘撞了兒子一下,示意他先開口,這可不是什麼躲躲閃閃的場合,該說話就得說話。

許英光對於這種三堂會審的場合其實是厭惡的,估計也沒人會喜歡。

剛剛進門時,他已經看到了寧初夏那憔悴的模樣,心中多少有對於前女友的心疼,還有同時湧上的自信感。

寧初夏越是憔悴,就證明她越在意這件事,挽回這一切的可能性就大了!隻是寧爸爸和寧媽媽的敵意超乎他的想象,這倒是不太應該,寧爸爸的老好人作風是出名的,以前學院裡有學生無理取鬨,可最後還是得到了公平的評分,想了想許英光覺得這應該是被寧初夏的憔悴刺激的吧?也是,父母心疼女兒,正常。

不過這些想法他不會表現出來。

許英光神情誠懇:“伯父、伯母,初夏,我今天來,是來道歉的,我和初夏吵架這件事,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的不對,我知道我們倆已經戀愛很久了,我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模式,就把我的想法套在了初夏的身上。”

他在來之前就打了草稿找了借口,臉上的神情也隨著說話的進度越發真摯:“我是有些婚前恐懼症的,我總覺得結婚以後,我和初夏的小家庭就建立了,到時候我們就已經是脫離於父母,完全獨立以家庭單位應對社會衝擊的狀況,再加上我認為,男人結婚後是要負擔起對家庭的責任的……”

道歉可是有技巧的,那就是先自己打自己,甭管是對是錯,反正是我的錯。

認錯結束後呢,一定要來個誠懇說明,說一下自己遇到的情況,越壓抑越沉重越好,最好是能讓人感同身受的那種,哪怕是聽上去有些孩子氣的理由也行,當然這理由絕對不能是什麼和寧初夏感情不夠,不覺得兩人到了適合結婚的時機這種,等到誠懇說明完,再表示誠意,不管原不原諒都沒有關係,會一直等待。

這麼一套認錯招出手,哪怕這一次對方沒原諒,之後隻要持續不斷地表示出自己的矢誌不移,原諒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許英光剛說完話,許爸爸也幫腔起來:“是啊,寧哥,這一回確實是英光不好,我和他媽媽都說他了!這一個男人,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他這樣逃避,初夏聽了會有多難過呢?你放心,我和我老婆心裡就認定了初夏這麼個女兒。”

許英光心裡對父親的表現打了分,這態度不錯,這叫立刻站邊,人是有憐弱心裡的,隻有父母全都站在寧初夏那邊同仇敵愾,才能引起寧家人對他的同情。

這方法套用在生活裡就是自家孩子做錯先出手打自家孩子,這一打下去,不少本來怒氣衝衝的家長就會不好意思,甚至主動表示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打得狠了,甚至還有忍不住補償的。

許媽媽也出馬:“我和他爸爸商量過了,這孩子就是沒給初夏安全感,我們是這麼想的,我們家名下不是在C城有兩套房子嗎?都把初夏的名字給記上,這孩子就是不懂事,他不會表達自己,初夏,英光讓你不開心,你儘管和我說,我一定站在你那邊,以後家裡的錢都歸你管,一分錢也不給他!”

坐在對麵的寧初夏表情平靜,許家人這還真是太懂得道歉了。

許媽媽最後直接許出了利益保障,這以退為進看起來付出了很多,可問題寧家人就不會接受這些,如果真接受了,以後他們也能理直氣壯,把這件事徹底遮掩下去,要是不接受,那可是寧家人自己不接受的,怎麼能怪他們呢?

而且這看上去誠懇,可實際上也存在著自己的心思,加上寧初夏的名字,可這房子加上名字就算打官司又能分多少錢呢?更彆說到時候去登記的時候還涉及到加名費用等問題,隨便找個理由說婚後再加或者拖一拖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人家負荊請罪,還帶著荊條來,可這許家人道歉,隻用帶嘴皮。

許英光皺著眉覺察出不對,他明明看出寧爸爸和寧媽媽眼神的動搖,他們都不知道交換了幾次眼神了,可這兩人,卻是一句話沒說。

正常來說,寧爸爸和寧媽媽不該開始勸說寧初夏嗎?難道寧初夏任性的時候他們也要聽之任之嗎?

他不知道寧爸爸和寧媽媽那是真不敢說,他們倒是覺得許家人挺有誠意,可是現在女兒精神情緒不好,他們怎麼敢刺激女兒?

寧爸爸問過醫生了,醫生也建議他們不要刺激女兒,尤其是知道誘因是許英光的情況下,萬一硬把女兒和許英光湊對,兩人這一吵架,女兒直接跳樓了他們去哪哭?

“初夏,你怎麼想?”寧爸爸猶豫地問了下女兒,他思前想後,隻能之後再和未來親家道歉了,女兒這實在是受不了刺激。

“我?”寧初夏幽幽道,“我覺得有人把我當做垃圾桶了,可就連垃圾桶,也不是什麼都裝的,有的人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怎麼還非要彆人接受呢?”

她這句話一落,寧爸爸的眉頭便一跳,他還不至於聽不出女兒的言外之意,可這當著彆人的麵說彆人是垃圾,這太不禮貌了吧?

尤其是許爸爸和許媽媽還在,這讓他們心有芥蒂了,未來女兒萬一還打算和許英光走下去,那日子可不好過。

果不其然,許爸爸和許媽媽的臉色已經尤其糟糕。

他們之所以帶著兒子來道歉,那是誠心誠意的覺得這兒媳婦不錯。

可這指桑罵槐算是什麼回事?他們家許英光又不是找不著對象。

許英光倒是能控製住,他身邊的情侶吵架時罵得更難聽的也有,不就是一句垃圾嗎?他再度擠出那個標準的誠懇笑容:“初夏,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生氣傷身……”

眼見許英光還要長篇大論,寧初夏抬頭看向他眼神淩然:“你還要演嗎?”

“演什麼?”許英光不解,“你怎麼了?”

寧初夏看向許爸爸和許媽媽,她笑著問道:“伯父、伯母,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一個問題,為什麼我之前發在朋友圈的那張照片,你們會來特地和我打聽一起合照的人是誰?”

許媽媽看了丈夫一眼,笑得勉強,其實她早該忘了蘇淺淺的臉的,可兒子在老家的房間裡,那些珍藏著的照片她是看過了好幾次,每次兒子回家之前,她都得提前把照片收起來:“我,我就是關心你。”

“關心?伯母你可能不知道,那天特彆巧,不隻是您,許英光以前高中的同學,他一起長大的兄弟,至少還有五個人都來問了我類似的話,當然,大家都不直接問,有的事說我難得發合照,這個合照的對象沒見過,有的是說自己需要介紹對象……”

許爸爸眼看寧初夏開始數,連忙尬笑兩聲:“是這樣的,那女生是許英光的高中同學,我們看著眼熟,我以前給英光開家長會的時候看過,想說這麼巧呢。”

他心中暗暗氣惱,當時就和妻子說了彆去問彆去問,可妻子心裡就是急,看,這不就問出了問題。

完全不明所以的寧爸爸和寧媽媽也看出不對了:“什麼女的?”

寧初夏意味深長地說:“許英光的一個高中同學,之前和俞教授來學校的那位助手,我發了和她的合照之後,就有很多的人來和我打聽了她的情況,而且很巧的是,英光也問了我不少,不過那位助手最開始告訴我的是,她和許英光不熟,不太認識。”

“這什麼情況?”寧爸爸盯著許英光眼神裡隱約有殺氣,他又不傻,這話的意思他是聽懂了。

許英光立刻承認:“……我承認,初夏你也彆生氣,這個蘇淺淺,就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不過我們剛進大學就分手了,我身邊的人都知道她,看到你們合照就被嚇到了,我之所以問,也是怕她的出現讓你不開心,畢竟就算分手了也是前女友對不對?”

“隻是前女友?我還以為你之所以對結婚這麼抗拒,是因為你發現她出現了。”

“絕對不是這樣。”許媽媽有些緊張地搶了話,“初夏,你相信我,他們這麼多年就沒聯係過,你想想,英光每天在你身邊從來沒有過花花心思對不對?”

“恐怕未必吧?”寧初夏笑容嘲諷,眼睛裡已經蒙起水霧,“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怎麼都記得她的臉?還有許英光的所有密碼,我以前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密碼裡會有0514,他那時候和我說是他喜歡的動漫人物的生日,我沒追問,可怎麼這麼巧,這個女生的生日也是0514呢?”

這點倒是有點憑空賴在許英光身上了,事實上他隻是習慣了這個密碼,當年他申請第一張銀行卡,申請第一個微信賬號的時候,那就是和蘇淺淺在一起的時候,後來也成了習慣,就再也沒改過,不過現在,麵對這些質問,他就有些難以抵擋了。

“我隻是懶得改……”他冷汗淋漓,寧初夏和他鬨分手不是因為結婚的事情嗎?

寧初夏伸出了手:“把你的錢包給我。”

許英光沒給。

寧初夏笑容慘淡:“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你的錢包裡好像藏著什麼,在你洗澡的時候,我確認過了,那裡麵是一張照片,我沒敢拿出來看,因為那時候我隻是有所懷疑,結婚不結婚重要嗎?也許重要,可更重要的是,你讓我覺得不安心,沒法信任了,我告訴自己,隻要你答應結婚,我就相信你會和過去告彆,可你連答應都做不到。”

“初夏我和你保證,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照片密碼,我是真的懶得換,我現在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許英光動作神態都很自然,那股頹然的樣子像是真的被栽贓陷害一樣,“不改是我不對,我馬上改,這些東西我也丟了,這樣,明天周一,我們就去領證好嗎?”

許英光今天都沒打算答應結婚的事情,可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答應了,反正和寧初夏結婚也不虧。

寧媽媽看著許家人的眼神已經帶著火,她倒是不能很肯定許英光到底是不是忘了刪,可現在最起碼證明了一點,女兒生病確實是許英光害的。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分手了,這是把他們家寶貝女兒當什麼?

“為什麼人能這麼撒謊都不臉紅的呢?”寧初夏輕輕眨了眨眼,淚水落下,“你說這些謊話的時候,不怕被拆穿嗎?不覺得羞愧嗎?”

許英光稍有些忐忑,可還是堅定地回答:“初夏,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這些都是認真的,我現在是真沒辦法和你解釋,可這些我都隻是忘了刪懶得改而已,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手機,你可以翻我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隨便什麼都行,我我們之間就沒什麼。”

他坦蕩地將手機往寧初夏的方向遞去,他的反偵察意識可是很強的,在來之前,他就連和好兄弟談到蘇淺淺的部分都刪掉了,就連搜索欄裡的搜索記錄,他都重置過了。

隻要寧初夏檢查,就一定能放心,畢竟這手機裡不可能有秘密。

唯一可能泄露的,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一個是蘇淺淺,但許英光有信心,這兩人都不會透露。

且不說他和好兄弟之間的情誼,蘇淺淺以前就是個善良的人,她肯定不會破壞彆人的感情,看她這感情潔癖到都不肯答應就知道了。

“我不用檢查你的手機,不如來看看我手機的東西。”寧初夏拿起手機,便轉發了記錄,“我發在群裡了,你們自己看。”

她將蘇淺淺發給他的截圖發在了一家三口的群裡和許家大家族的群裡,之所以沒退許家大家族的群就是為了今天。

發照片的事□□先征求過了蘇淺淺的同意,蘇淺淺甚至表示可以當場直播,她對此無所畏懼,反正她來一個拉黑一個,她暫時不想回國,就算回國,那也不會和許英光打交道。

屋內一時安靜,幾人同時低頭看群,看完照片,大家的臉色便是一樣的複雜。

“這,這是……”許英光大腦一片空白,他沒想到蘇淺淺居然會把照片發出去。

她怎麼就成了這樣?

難道她這是嫉妒?吃醋他這些年給了寧初夏愛情?所以就算不答應也要破壞了他的幸福?

“你要說這是P的是嗎?”寧初夏聲音有些啞地補充,“我還有錄屏,這是不是造假我知道,許英光啊許英光,我才剛提分手,人還沒出門呢,你就急不可耐地開始追求,在聊天裡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為什麼說你是垃圾,因為你確實是,彆人丟掉了才要找我,我也不要。”

同樣看完聊天記錄的寧爸爸是勃然大怒,他左右看了眼,隻恨家裡沒有什麼東西,他起身用力地推送著許英光,對許爸爸和許媽媽臉色都變得難看:“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許踏入我家一步!”

寧爸爸憤怒地把人生生推走,以往的禮貌全不在了,重重地甩上門之後,就瞧見女兒正靠在妻子的肩頭哭。

這孩子,這幾天得是有多難過啊,想到自己還責怪女兒,寧爸爸就跟著難受。

“爸媽,我想出國,我想離開這一段時間。”寧初夏含淚道。

“好,爸媽支持你,想出去就出去,散散心讀讀書都好。”

“我不甘心,我不想讓許英光好過,他占了我們家那麼多便宜,那天我還以為他是在說氣話,他居然說結婚怕我占了他的公司……我又不圖他錢,而且為什麼還沒結婚就想到離婚的事情……”

寧爸爸拍著女兒的背,另一隻空閒的手已經緊握。

他哪怕是剛剛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有開口說過許家人得了他們家多少幫忙,這許英光怎麼會是這種人。

“你想怎麼做,爸媽都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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