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大巫3(1 / 2)

陽光透過樹林間的縫隙灑落,映照出斑駁的樹影。

柳警惕地看著四周。

雖然這是走了許多遍的路,山林外圍的猛獸幾乎消失殆儘,也沒有荒獸的存在。

但沒有一個人敢於輕視和放鬆。

猙就是教訓。

昨日狩獵隊的回歸,原本應該是滿載而歸的歡騰,但狩獵隊副隊長猙的受傷,為整個部落蒙上了一層陰雲。

柳的心思沉沉的,聽采集隊隊長綠芝說,猙他們一如既往在部落固定的線路上狩獵,還沒有再深入更深的山林,卻遇見了大嘴獸。

大嘴獸是荒獸,比尋常的猛獸,凶獸,還要高上一個級彆的存在,身形巨大,有著巨大的宛若禽鳥一般的尖嘴,猙被大嘴獸的尖嘴咬住,沒有死亡,就已經是萬幸,還是要得益於他三級戰士的身體,恢複力極強。

狩獵隊的烈和猙說,大嘴獸出現在了不應該出現的山林外圍,山林深處,也許發生了什麼變化,如今他們僅僅休整一夜就再度入山,更要小心。

柳掃視著周圍的樹乾,鬱鬱蔥蔥的枝葉散發著草木的清香,可惜,不能吃,偶爾聽得見禽鳥的鳴叫,遠遠地,不近。

綠芝隊長帶隊在前,副隊長在後,她們四散開來尋找著。

這一部分的果子藥草,前幾天已經被她們掃蕩一遍,幾乎不可能有什麼漏網之魚,但每個人依然找的很認真。

這一次,她們不是為了果子,而是為了蕨根草。

柳看著位於最前方的綠芝隊長,不是她的錯覺,綠芝隊長有些焦躁,很急迫。

她們都知道,蕨根草是為了救猙,部落裡僅有的五位三級戰士之一。

叢林愈發深入,這條路,是她們走過許多遍的,臨近中午,采集隊到了固定的休息點。

這一路上幾乎沒有采摘到什麼東西,零碎的鳥蛋和果子,還有從部落裡帶出來不多的肉乾,快速補充體力。

臨行之前,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為了蕨根草,所以再采摘夠基本的飲食需求後,就不多采集。

柳從同伴的手中接過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獸血,然後打開隨身的小竹筒,喝了一口水。

獸血是昨天狩獵隊帶回來的角羊血,味道不算好,但是在野外,能夠快速的補充體力。

采集隊的氣氛有些靜默,沒有往日裡檢查自己收獲的氛圍,大家都很沉寂。

最外圍的區域她們已經搜索了一遍,一無所獲,接下來,就要向山林之中深入了。

踩死腳下不知名的蟲子,從背簍裡取出一個果子,化開嘴裡的血腥氣。

果子甜甜的,但柳的心裡一點都不甜。

蕨根草,如果不是昨晚隊長拿出來的獸皮卷上繪製著,小隊裡沒有人見過,這麼多年,似乎都沒有人采摘到,她們能嗎?

柳心中歎了一口氣,她不敢想象,這一次如果狩獵隊和采集隊都沒有找到蕨根草的後果。

“都吃好了?起來,繼續進山。”

綠芝隊長幾乎是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她必須堅持,她必須找到蕨根草,

柳知道綠芝的焦心,受傷的猙,是綠芝的兄長。

當初甚至因為猙去了狩獵隊,而綠芝來了采集隊,兩個人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當初猙獵到了那隻猙的時候,巨大的猙牙做成了墜子,送給自己的妹妹綠芝,綠芝板著臉,一臉的不服氣,但還是收下了。

部落裡多少人羨慕過綠芝和猙這兄妹,柳也一樣。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此時,山林中偶爾會冒出一隻小獸,采集隊不做理會,這樣的小獸看到龐大的采集隊,都會主動退避。

兩方沒有一方率先攻擊的話,就都相安無事。

麻麻草,金銀花,白茅草,銀線草......

不少熟悉的藥材被隊員們找到挖掘,但蕨根草,始終不見蹤影。

柳正在小心地挖掘著,這是一株難得的陳草,有著四葉,一片葉子調製的秘藥,幾乎能夠讓位於一級頂峰的戰士突破到二階,四片,就意味著四名二級戰士,而身為它的發現者,這意味著柳自身將會獲得一片。

往日裡,這對於采集隊將是重大的豐收,但此刻,綠芝隊長也隻是微笑了一下,讚揚了柳,就收斂了表情,繼續投入到尋找大業中去。

陳草的挖掘需要耐心,同伴沒有打擾柳,她一點點,一點點的挖掘著,完整的挖出來,裹挾著泥土,向綠芝隊長討要了石盒裝好。

這種珍貴難以挖掘的藥草,她們會放在石盒裡保存,避免水分的流失與枯萎。

同伴拍了拍柳的肩膀,這是有了好收獲的時候,彼此之間的慶祝與分享。

柳將石盒放在背簍的最底部,她繼續向前。

右邊的樹根處長著朵朵肥碩的大傘,卻沒有人去采摘,部落最小的孩子都知道,隨便吃大傘,是會死人的,山林中大傘多種多樣,沒有人能分辨出究竟哪一種可以吃,哪一種不可以吃,所以乾脆就不采摘。

林間闖進了一隻角鹿,隊伍瞬間戒備起來,角鹿的雙角斜飛,以腳搶地,看著這群來客,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柳從腰間取出石刀,集體進入備戰狀態,僅僅是一隻角鹿,造不成什麼威脅,但角鹿是群居動物,就怕在山林深處的戰鬥,會引來角鹿群。

采集隊一般會避免進行大規模的狩獵,一來,采集隊的勢力不比狩獵隊,雖然有著綠芝這個三級戰士帶隊,但實際上,大部分的隊員隻是一級戰士,二級戰士隻有寥寥幾位,麵對大規模的凶獸和荒獸,力有不逮。

另一方麵來說,采集隊進山頻繁,避免不了與山中凶獸的見麵碰撞,一不小心宰了對方的崽子,隻怕這仇避免不了,日後進山時時刻刻都要小心凶獸們的報複與騷擾。

那角鹿對峙了一會兒,似乎是自知自己勢單力薄,可能會淪為刀下亡魂,便瞬間跑開。

隊伍繼續進入搜尋之中,山林的深處,藥草更加豐富,收獲比往日的采集隊都要多上許多。

但綠芝依舊愁眉不展,蕨根草依舊不見蹤影。

天已經快黑了,來到了休憩的山洞,火光溫暖,柳守在洞口處,聽著風聲烈烈。

和她一起守著的,是隊長綠芝。

山林中的夜晚是最危險的,沒有人能夠預料是否能夠安度,會不會有野獸侵襲。

柳喝了一口獸血暖身子,山洞中有火堆,但是守在洞口的時不時要吹著山間的涼風。

“隊長,你喝一點吧。”柳將手中的葫蘆遞給綠芝,這一整天,綠芝一直是緊繃的狀態,她試著讓自己和往常一樣,和隊員們笑鬨,但心中的焦灼是掩蓋不住的,東西吃的明顯少。

三級戰士所需要的能量更多,再這麼下去,綠芝的身體不知道還撐不撐得住。

綠芝接過去,飲了幾大口,獸血能量充沛,瞬間讓體內燥熱起來。

今天采集隊沒有發現蕨根草,也不知道狩獵隊那邊怎麼樣?

此刻的狩獵隊,

更深處的山林之中,火光上烤著金黃流油的牛肉,烤肉飄香,山洞內卻沒有多少歡快的氣氛。

狩獵隊有人受傷,或是死亡的退出,並不罕見。

甚至每一個洛部落人,都想過自己的退出。

但現在,隊裡少了一個重要的人,瞬間空落落的。

火堆旁少了一個吃著烤肉的人,夜半少了一個守夜的人,狩獵時少了一個一擊必殺的人,整隊時少了一個關注著所有隊員的人。

當一個人在隊裡的時候,沒有感覺他有多重要,多好。

但當他不在這裡,一切都顯得不太如意,少了點什麼,乾什麼都不順手。

烈垂著頭坐在火堆前,今日在山林間搜尋了一圈,蕨根草沒找到,反倒是驚擾了不少的凶獸。

戰士們又廝殺一番,身上些微的掛了彩。

乾慣了狩獵的活,如今第一次尋找藥草,這群精壯的漢子們,各個如同眼瞎。

明明昨晚都集體看過了獸皮卷上的蕨根草圖畫,今天一個個拔個草就來問時不時蕨根草,差點沒把烈氣死。

一群沒有腦子的家夥,好在巫為了以防萬一,特意把獸皮卷給他帶了過來,就怕這群狩獵隊的家夥記不住。

平日裡一個個獵殺角羊,山鹿,各個都是好手,可麵對一叢叢各種各樣的花草,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老命。

在山林裡折騰這一天,蕨根草沒有找到不說,獵物也沒有多少,簡直不知道乾了什麼一天。

好在經過這一天的折騰,現在狩獵隊所有人都記下了蕨根草的長相,希望明天能夠有所斬獲吧。

烈在心中歎了口氣,沒有猙在身邊,總感覺這群小崽子們也不安份了。

...

洛素帶著三隻剛剛回到石屋,因為狩獵隊和采集隊的倉促出發,部落裡有許多獸肉和果子沒有處理。

她被喊去給巫處理藥草,月,葉,蒲草依舊是幫忙撿果子。

早上把石屋裡裡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她現在渾身的家底就那麼些,除了食物,就是一塊穿在身上的獸皮,和身上蓋著的,洛素用自己的肉乾換了塊新的獸皮招人幫忙做成獸皮衣,兩塊舊獸皮洗了洗曬乾,一塊鋪在身下睡覺,一塊當被子蓋。

石屋存在了多少年,她也不知道,總之,部落裡每一代的孤兒都在這裡,當然,僅限女孩。

月,葉,蒲草誰在石屋靠裡,她守在相對靠外的位置。

洛素從記憶之中想了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住在石屋裡的女孩,年紀最大的一個,總是睡在外麵的。

她從裡邊淘出來了石鍋石碗,都還能用,還有殘破的獸皮,秉持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洛素皺著眉頭拿去洗了當抹布,勉強把石洞裡裡外外擦了一遍。

如今是夏末,過冬難熬,不但是她自己,三個小姑娘也需要新的獸皮,豐足的食物來過冬。

眼下天氣還算熱,她勉強用太陽暴曬了熱水,擦了擦身子,把頭發洗了。

目前連個皂角也沒找到,就清水洗頭發,衛生條件目前隻是這樣,不能忍也得忍。

給三個小姑娘也挨個輪番洗了洗,洛素把自己的頭發割了不少,弄成齊耳的短發,在原始社會這種時代,頭發太長完全是累贅。

也許是目前隻有她自己在分離藥草的緣故,晚上送來石屋的食物,還稍微多了一些,給了一塊肉乾。

剛好收拾出了石鍋,洛素看了看送來的煮好的“原始土豆”,沒有調料,沒有原材料,送過來的都是做好的食物,自己想吃點好的都不行。

早上起的早,根據原身的記憶,勉強摸了摸部落周圍的環境。

本來想找點有沒有什麼能吃的,很遺憾,部落周圍但凡能吃的草都被拔光了。

部落的周圍有一條河,但部落的人幾乎隻靠近淺灘,河很寬,很大,但沒有族人涉足。

據說河中有凶獸的存在,在上上上上任巫的時候,部落試圖跨過河,但很不幸,不少族人都被河吞沒卷走,至此,再也沒有人敢靠近河。

部落的用水是山林中流下的溪流,十分的清澈,雖然洛素不知道這是幾手水了,但是拘一捧溪水在手,十分的甘甜,前世什麼純淨水天然水都比不上。

不過在原身的記憶之中,很久很久以後,就有外部落的人,順著這條大河乘船而來,看呆了不少洛部落的人,那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到外部落。

洛素竭力回想那記憶之中的船,那船,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小船呐,那個人似乎來自於舟部落,聽說舟部落的戰士,成年之後必須帶船出遊,隨意遊曆一個部落,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部落,得到先祖的承認。

那位戰士叫槳,舟槳,當時收到了洛部落盛情的款待,講述了許多途中的見聞故事,不過那個時候的素,聽說的都是來自於柳等人的轉述,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誇張,真實性有多少。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也想要在這個世界的外部去看看。

原始社會,難得來一次。

簡單的吃完了晚飯,洛素無味地吃完兩個“原始土豆”,唯一的一塊肉乾被她切成四塊分給了三個女孩,她們卻怎麼都不要。

想著昨天那一天經曆的事,巫的屋子裡,穿越者前輩留下的日記,當時洛素注意到,巫口中這些所謂的“先祖密卷”,應該都是這位前輩留下的日記,都在巫那裡保存的好好的。

還有巫牆上懸掛的那一張巨大的,長長的獸皮,上麵的畫麵,可明顯是比現在的洛部落生活狀態富足許多。

最起碼,應該是有陶器,有畜牧,還有種植,這三樣,在現在的洛部落,可是萬萬沒有的。

既然曾經有過這樣的輝煌,又是經曆了什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位穿越者前輩又做了什麼,最後的結果如何?這都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的。

她自己不是什麼荒野求生小能手,就算是曆經三四個世界,不過是基於原有技能上的發揮,而上個世界雖然得到了巫的傳承,但似乎與這個世界又不太一樣。

原本位於右手的灰白火焰,她想要召喚而出,卻仿佛被封印,憋著了一般,根本出不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