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開竅”,知道了愛情是什麼。如果他真的跟夏如音發生什麼,小雪一定不會原諒他。
他不希望自己真摯的愛情染上彆的氣息。
揉了揉眉心,男人的臉上滿是為難和疲憊,比之前少了厭惡和冰冷,聲音微微沙啞,他道:“霍氏的股份不可能給你。我轉你現金,如何?”
不等她說什麼,又道:“如果你想要不動產,或者彆的什麼,都可以提。”
“嗤!沒誠意!”灰總鄙夷道,“他隻給他願意給的,一點割肉的痛感都沒有,這算什麼?”
給股份,如割他的肉。
陪一夜,是剜他的心。
彆的?他隨手就能拿出來,毫無意義!
“霍炎彬,是不是我太好說話了?”韶音終於抬頭,看著坐在對麵,一臉疲憊和無奈的男人。
瞳仁清淺,似浮著碎冰:“你覺得我缺錢、缺不動產,還是缺什麼?”
她坐直身體,精巧的下頜微微抬起:“提醒你一下,我是夏氏集團的大小姐。”
缺他兩個臭錢嗎?
唔,當然是缺的,誰還會嫌錢多呢?她要搞研究,要養團隊,多少錢都能燒乾淨。
但是不能被他知道就是了。
霍炎彬頓時頭疼起來。
當時答應跟她交往,除了她的確省心、能幫他擋住很多麻煩之外,也的確看上了她夏氏集團大小姐的身份,強強聯合,更有利於霍氏的發展。
但是現在,她的身份反而成為了分手的阻力。
“你應該知道,這兩個條件我都不可能答應。”他坦率地看著她,毫無退一步的意思,“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想要什麼,我願意補償你。”
隻要她願意分手,他願意補償她。
畢竟,這些年來,她的確為他擋了不少麻煩,也在他身上花了些心思。
他願意拿出一些什麼來,隻要她願意和平分手。
“我看不到你的誠意。”韶音冷冷地說,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想隨隨便便打發我,你做夢。”
見她抬腳就走,飯也不吃了,顯然是被他惹怒了,霍炎彬一愣,隨即急了,顧不上什麼,連忙追出去:“等一下!”
他在包廂門口捉住了她的手臂。
“音音,你聽我說!”
韶音止步,抬頭看著他,眼裡再也看不到柔情蜜意:“你說,我聽著。”
她這麼冷靜,沒有無理取鬨,反而讓霍炎彬語塞了一下。
“坐下,我們慢慢說。”他緩聲道。
他知道了她有多愛他,不敢再小覷分手這件事,免得她由愛生恨,做出不好挽回的影響。
“不用了。”韶音淡淡道,掙出手臂,轉而放在他肩上,輕輕摩挲著西服高級的布料,似繾綣,似不舍,“霍炎彬,我不想跟你分手。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分手,那就補償我。”
她抬起眼睛,眼底深處壓抑著癡迷和情意,撫在他肩頭的手掌輕輕滑落,覆在他的胸膛上,眼神嫵媚:“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她要的不是那十點股份。
她要的是他。
這個認知,讓霍炎彬喉頭發堵,一時間心頭湧上酸酸的,澀澀的,難以言說的滋味。
他說不清這是什麼。
他以為這是愧疚。
正了正色,沉聲道:“音音,彆鬨。”
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扯開。
“即便做不成戀人,我們也可以做朋友。”他的聲音裡多了幾絲憐惜,令他冷硬的五官都柔和了一些,“我不想傷害你,你也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都是屬於文晴雪的。
陪她一晚,這個條件太荒唐了。
“你以為我想讓你為難嗎?!”韶音的眼裡一瞬間湧出了淚花,聲音顫抖而破碎,幾乎是怨恨而絕望地看著他,捏起拳頭就朝他砸過去,“可我怎麼辦?你怎麼不想想我?”
“你為什麼不想想我?你什麼都不願意為我付出!我這些年又算什麼?”她被他捏住手腕,用了用力,掙出來,掩住了臉,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指縫裡傳來,“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嘲笑我?”
她是他的舔狗,這麼多年,多少人看在眼裡?她就這麼輕易被甩掉,多少人會在背後嘲笑她?
霍炎彬一下子心軟了。
他對不起她。
他不僅傷了她的心,還會傷了她的顏麵,令她在這個圈子裡抬不起頭來。
越來越多的愧疚,不受控製地湧出,令他有一瞬間的窒息。
“我,我……”他看著她輕輕聳動的肩頭,從指縫裡流淌而出的細細的啜泣聲,僵硬著身體,片刻後,伸出手臂,生疏地攬過她的肩,將她抱在懷裡。
“對不起,音音。”
頓了頓,“是我不好。”
他一時都有些為難了。他並不想傷害她,這些年來,是她陪在他身邊,他一回頭就能看到一個溫柔而堅定的影子。不論什麼時候,累了,煩了,不開心了,他一回頭總能看到她。
如果分手留給她的是無窮無儘的傷害……
“你說,隻要你說,我一定補償你。”他口吻堅定近乎承諾。
是了,到這個時候,他還是要跟她分手。
他愛極了文晴雪。
韶音伏在他懷裡,揪著他的襯衫,哭濕了他的胸口。
良久。
她緩慢而用力地推開他,低頭捂住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聲音沙啞地道:“好,我不為難你。”
“音音?”霍炎彬感動又喜悅。
韶音低著頭,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我不要你的股份,也不要……你陪我了。”
“那你要什麼?”他連忙道,“你隻管開口。”
韶音頓了頓,才道:“我知道你身價千億。”
霍炎彬點點頭。
“我得不到你這個人,總要得到點彆的,才不枉……我這些年付出的一切。”她低聲說著,聲音落寞無邊,“我要錢,你看著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