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打擾。”韶音說道,緩緩露出一點笑意,“還得麻煩你一下。我今天懶得開車,你順路送我到市裡,可以吧?”
徐青明皺眉。
他不想送她。她又不是車子壞掉了,為什麼非要蹭他的?難道她果然還是喜歡他,對他有企圖?
正想拒絕,忽然看到她交握在身前的雙手。左手在上,手背上一片猙獰可怖的疤痕。
拒絕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他抿了抿唇,點點頭道:“可以。”
轉身往外走去。
韶音微微一笑,鬆開交握的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抬腳跟了上去:“那就多謝了啊。”說著,還跟他開玩笑,“不白坐你車,我按打車費給你報銷。”
哪裡至於這樣?徐青明搖頭:“不用。”
“也是,以徐總的身家,我可請不起這樣的司機。”韶音笑著說道。
徐青明禮貌地頷首。
樓上,阮菁菁躲在窗簾後麵,注視著下方的情形。隻見兩人“有說有笑”,姐姐還坐進了徐哥哥的車,頓時想起,那是她上次坐的位置。不知怎麼,一股委屈湧上來,瞬間模糊了眼眶。
她咬著唇,一聲不吭,倔強地睜大眼睛,看著車子離去。
良久,才抽噎一聲,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嗚嗚。”她掩住眼睛,委屈地哭出了聲。她後悔了,後悔那天晚上姐姐問她,她卻否認了。
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她隻能悄悄在心裡喜歡他,看著他跟姐姐同進同出。
後悔一會兒,又忍不住埋怨徐青明。他為什麼看不出來她的心意?就算看不出來,難道他就不喜歡她嗎,為什麼不來追她?
姐姐一追他,他就答應了,真是……
“臭徐哥哥!”她抓起床上的小熊,用力一摔。
事到如今,她還不知道韶音和徐青明訂婚的真相。其中酒店那件事,有點出格了,施玉濃和阮叔叔當然不會告訴她。而受傷那件事,倒是提了一嘴,卻也沒提究竟到什麼程度。
於是,在阮菁菁眼裡,就是危險來臨時,姐姐推了徐哥哥一把。
“換了我也可以啊。”她忍不住戳著小熊的臉,低聲說道。
徐哥哥會因為這個感動,答應姐姐的追求,可是她也能做得到啊!
而且,那天明明就是她邀請徐哥哥一起去玩,姐姐卻把她擠走了,上了徐哥哥的車。
“我為什麼沒有……”她有些氣自己的不堅定,被姐姐一哄,就坐了爸爸媽媽的車。
氣完,又有點怪姐姐:“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沒看出來……”
她咬了咬唇,一頭紮進蓬鬆的枕頭裡了。
韶音完全沒去想小公主的反應。
坐上徐青明的車,她就開始給同學發消息。
“叮咚。”
“叮咚。”
消息聲不絕。
期間還夾雜著幾條語音消息。
徐青明開著車,自然也聽到了,知道她是真的要出門,不是故意蹭他的車坐。
“到了。”車子停在一家畫室的門口。
徐青明順便抬頭,就看到畫室的牌子,上麵用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愛畫不畫”,不禁抿住了唇。
這一看就不是正經做生意的人。
“謝了。”韶音解開安全帶,對他笑著點點頭,便瀟灑地推門下車,頭也不回地踏上台階。
徐青明不在意,很快發動車子,離去了。
韶音推開畫室的玻璃門時,朝他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
她破壞了男女主的一次“約會”呢。
她值得一個棒棒噠!
“喲,稀客啊!”
畫室的主人很快走出來,是一個二十三四的青年,他的人跟他的店名很像,都很不講究。明明是高個子、衣架子,臉蛋也很帥氣,但就是不修邊幅,T恤大褲衩,腳上還夾著人字拖。
韶音微微一笑,露出標誌性的得體笑容:“陳煜風,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陳煜風點點頭,請她到裡麵坐,他這個人雖然很不修邊幅,但意外的畫室的布局、設計、衛生都搞得不錯,邊邊角角還擺著盆栽,“怎麼想到來我這裡‘學習’了?”
他說到“學習”兩個字,咬字加重了一點,表情疑惑。
正常人都不會想來他這裡學習。
有什麼好學的,學他怎麼不務正業嗎?
“就是在家裡閒了。”韶音笑笑,表情一如既往的得體,但是說話卻不像於佩音那樣滴水不漏,她適當透露出自己的窘迫,“而且,也很茫然,不知道做點什麼。”
陳煜風臉上頓時露出意外,打量她一眼,點點頭道:“那你自己看吧。”
撓了撓頭,說道:“我去洗把臉。”
雖然兩個人算不上太熟,但到底是一起讀書四年的同學。她還是個女同學。
女同學跟上門的客人還不一樣。陳煜風打算洗個頭,換身正常的衣服,再出來招待她。
畫室後麵就是單間,他去收拾自己了。韶音走在畫室裡,細細地打量著。
牆壁上掛了許多畫,看著風格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韶音猜是陳煜風自己的作品。
還有一麵牆上,單獨劃分出來一個角落,擺著畫風不成熟、風格各異的作品,而且上麵繪著亂七八糟的破壞性極強的署名,可以看出來是客戶的作品。
這裡沒有小孩子用的東西,所以“愛畫不畫”是麵對成人的。
唔,其實任何一個孩子家長,看到這樣的店名,都不會想送孩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