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書傷心欲絕,聲聲泣血:“陛下,陛下!”
新帝眷戀地捧著陳錦書沾滿淚水的臉龐:“錦書,是朕無能,朕說過要好好照顧你,要讓你們成為天下間最幸福的人,是朕食言了,朕對不起你們母子。”
眼見著大禍臨頭兩人還要黏黏糊糊,覃正真是恨不能撬開新帝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沒裝腦子隻裝了陳錦書。再想想,新帝要不是滿腦子隻有陳錦書,起碼不會這麼快就被晉王兵臨皇宮。
“陛下,時不待人。”覃正忍著糟心催促。
新帝不得不壓下滿腔柔情,忐忑又期待地問出了最後一句話:“錦書,你可曾後悔跟了朕?”
陳錦書怔了怔,哭著用力搖頭:“不悔!陛下待我至誠,我三生有幸。”
新帝笑了,笑的心滿意足:“有你這句話,朕死而無憾了。”
覃正:“……”就很不理解。
“好一個不悔!”陸霆陰冷刻骨的聲音嚇了殿內眾人一大跳。
陳錦書狠狠哆嗦了下,大睜著眼駭然看著門口的陸霆。
神情陰森如同索命厲鬼的陸霆大步入內,陰沉沉盯著麵無人色的陳錦書。他臥薪嘗膽,就為了有朝一日救她出來,好不容易等來大亂這一天,萬萬沒想到見到是兩人互訴衷腸的這一幕。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拯救你於水火之中,還怕你承受不住壓力羞愧自儘。結果你卻是樂在其中,這才多久,不過一年的時間,你就變了心,你的心變得可真快。”
陳錦書雪白的臉驟然漲紅,火辣辣地疼,“我,我……”她的舌頭彷佛被燒熔,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又能說什麼,的確是她變了心。
“對我是這樣,對謝允禮也是如此,十幾年的感情,你也是說變就變了。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才能這樣善變?還是你根本就沒動過真心,所以收放自如。”陸霆布滿血絲的眼裡湧起瘋狂,刀尖指向陳錦書,“我問你,你真的愛過我嗎?”
陳錦書如遭奇恥大辱,泣聲:“我當然愛過你!”
陸霆冷冷一笑:“所以你是見一個愛一個,誰更有權勢,你就愛誰。”
陳錦書呆住了,不敢置信望著戾氣洶湧的陸霆。
“放肆!”皇帝怒指陸霆,“你怎麼能這般侮辱錦書。”對上陸霆嗜血的雙眼,新帝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如墜冰窖。
陸霆提刀直指新帝,目光決絕,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我要親手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新帝駭然後退。
“不要!”陳錦書驚叫。
“救駕,快,救駕!”覃正大驚失色。
覃正的人馬和陸霆帶來的人立刻打成一團,覃正漸漸不敵,這時候大殿外衝進來一列人馬,險險救下差點做了刀下魂的覃正。
覃正顧不得後怕,隻當這是援軍:“快,快快救駕,陸霆這個瘋子要弑君!”
“老大人說笑了,我巴不得他們兩敗俱傷。”
覃正驚愕回頭,就見善水笑吟吟站在他身後,剛才救他之人竟然是她!覃正心情頓時複雜,若不是新帝色令智昏要殺她,她不會投靠晉王,不說反過來幫新帝,起碼不會助紂為虐,使得晉王如虎添翼。
眼見著大勢已去,覃正頹然垮了肩頭。
善水同情地拍了拍覃正的肩膀:“覃大人想開點,一將無能累及三軍,君王無能累及天下,這種昏君,死不足惜。”
“陛下確有不妥之處,卻不是你等亂臣賊子犯上作亂的理由。”覃正怒斥,“你口口聲聲昏君,可陛下並未累及天下。倒是你為了一己之憤就興兵禍,才是這天下的罪人。”
善水笑了笑:“那是他還沒來得及禍害天下,就丟了江山。覃大人,咱摸著良心說,狗皇帝他是不是個昏君的料。過上幾年,便是晉王不反,其他藩王也得反,那才是真正的狼煙四起生靈塗炭。哪像如今,晉王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取得了勝利,避免了不必要的傷亡。”
覃正被硬生生氣精神了:“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你就是為了報私仇。”
“覃大人果然慧眼如炬,其實就算他是個明君,我也會弄死他,”善水眉眼間透出傲慢,“誰讓他想殺我呢,所以,他該死。”
話音剛落,陸霆的刀穿過新帝的胸膛。
新帝怒睜的眼底滿滿都是難以置信,似乎從未想過自己不是死在晉王手裡,竟是死於陸霆。
善水微微一笑,死在造反的晉王手裡,狗皇帝就多了幾分悲情|色彩,叫人唏噓。可死在陸霆手上,君奪臣妻終被臣殺,古往今來第一人,史書上都會濃墨重彩地記上一筆,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