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者一聲連著一聲的追問下,無法回答的林碧城心一橫,選擇了暈遁。
“碧城,你讓開,我們要趕緊去醫院!”林長卿憤怒地推搡圍著不散開的記者。
閃光燈不停的閃爍著,記者們的嘴也沒停下,不少人懷疑林碧城是裝的。
林老太怒罵:“你們這群喪了良心的,這是要逼死人啊,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們家碧城有個好歹,老太婆就拿根繩子吊在你們房梁下麵。”
記者什麼場麵沒見過,根本不怵,大才女疑似背後有高人代筆,這麼大的新聞,誰肯輕易錯過。
被包圍著的林家人簡直快要哭了。
“暈倒的人應該儘量平臥側頭,促進腦補血液回流,可不能扶著。”善水火上澆油,“誰會急救?幫把手啊,救人一命可是勝造七級浮屠。”
還真有人會,其中一個記者舉手:“我學過醫,會急救,讓我來。”
林家人哪裡敢,他們和在場所有人一樣,心知肚明林碧城是在裝暈。
這一不敢,可不就落人口舌了。
“我看她分明就是假暈過去想逃走,她根本說不出《蝶戀花》的韻律。”
“如果那些詩詞都是她自己創作的,怎麼可能連韻律都說不上來,顯然她找了槍手。”
“也就是說她妹妹說的都是真的,她的也都是找人代筆。”
“什麼才女,欺世盜名的騙子罷了!”
越來越難聽的指責讓林碧城沒忍住眼皮跳了跳,被眼尖的圍觀群眾發現:“她眼睛動了!她果然是裝暈。”
瞧著氣氛差不多了,善水指尖一彈,一顆小鋼珠打在林碧城腰上,林碧城慘叫一聲睜開眼,麵對的就是一張張或鄙夷或興奮的臉。
“林小姐……”
臉色紅了白白了又青的林碧城越過人群對上善水含笑的目光,驚人的恨意自胸口升起,都是她,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迎著林碧城怨恨的視線,善水慢慢道:“偷來的東西早晚會還回去。”
林碧城差點咬碎了牙根。
“你是不是真的找了槍手,那個人是誰?”
連珠炮彈的尖銳問題接踵而來,以至於林碧城都無法再專注地恨善水,一個個相機幾乎懟到她臉上,每一個人張著血盆大口似乎想把她拆皮剝骨吞進腹中。
最後林碧城硬生生推開人群擠了出來,留下一張又一張狼狽不堪的照片。
“北北。”
混亂之中林墨西拉住林墨北:“林碧城就是個騙子,她騙了我們,故意抹黑爺爺奶奶,你難道還要跟她同流合汙?”
林墨西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那模樣像是隨時隨刻都要哭出來,尤其是在見好些個人看過來之後。
“我撕爛了你的嘴。”暴跳如雷的林老太撲上去。
林墨西迅速後退幾步,咬著唇,倔強又憤恨地瞪著怒火中燒的林老太。
林老太死死拉住林墨北,生怕寶貝金孫也倒戈:“沒良心的東西,你忘了許家破產之後是誰收留了你。”
“要不是林碧城,我們家根本不會破產!”林墨西怒吼,“是林碧城害得我們沒了家。”不理兩眼冒火的林老太,她隻看林墨北,“到現在你難道還沒看明白,林碧城就是個假才女,她那些作品都是假的,她就不是個好人,她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媽媽才沒有隱瞞騙婚,我們錯怪了爺爺和媽媽,爺爺就是被她害死,媽媽也是被她逼走的。”
“你彆聽她胡說八道,你大姐是被人算計了,”林老大拉著林墨北要走,就怕他被林墨西蠱惑了去,“你二姐被人灌了**湯六親不認了,咱不理她。”
林墨西怯怯看了看林墨西,又望了眼她旁邊的善水,順從地被林老太拉走。
“北北?北北!”林墨西又氣憤又傷心,林碧城是假才女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這種事都能弄虛作假,顯然在媽媽的事情上,她也撒謊了,為什麼弟弟還要繼續回林家。
“不回林家,跟著你,你能養活得了他?”善水不鹹不淡地說。
林墨西下意識道:“我們去找媽媽。”
“你就那麼自信你媽會原諒你們?”
善水似笑非笑。
林墨西愣住了,漸漸的眼底起了一層霧氣,咬著嘴唇不吱聲了。半晌之後,她帶著哭腔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被林碧城迷暈了頭,覺得她厲害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唐瑾姿溜一眼林墨西,對善水道:“我這年紀的時候也是彆人的話聽得進去唯獨聽不進去我家老頭子的話。不過就算我知道我家老頭子沒理,我照樣站在老頭子這一邊,沒辦法,誰叫我吃他的喝他的。”
林墨西慘白了臉,眼淚滾了下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善水輕笑了下,這才是令許望舒絕望的,她生養的孩子不信她不護她。依著善水,她是不想管林墨西的,可換成許望舒的話,作為一個母親,不會忍心孩子流落街頭。所以善水讓人給林墨西安排了個落腳處,至於其他,她就懶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