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金剪刀,刺中的是她的胸口。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
“爹爹去了,哥哥也不在了,他們都跟娘親團聚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存誌哥哥,我好害怕。每天夜裡,我都能聽到孩子的哭聲,懷孕了三次,卻始終沒能留下一個,他們一定是在怨我這個懦弱無為的娘親,不能好好保護他們。”
“存誌哥哥,我已經撐不下去了啊……”
戚存誌捏起拳頭。
那個男人,那個坐在至尊之位的男人,究竟是何等的薄情,竟對五年的發妻如此殘忍?他可知,他棄如敝履的人,是他疼了十幾年的無上珍寶,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夢。
他怎麼敢,怎麼敢一次次欺負她?讓她絕望到要結束自己性命?
“存誌哥哥,我跟你說個秘密。”
她俯下頭,在他耳畔輕聲敘說。
你知道小時候捉迷藏,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快找到我嗎?
“我不敢躲遠了,就怕你找不到我,所以偷偷露出衣角,等你來牽我走。結果你還真以為自己厲害呢,傻瓜,都是我讓著你。”
“你老說自己沒有女孩子喜歡,其實不是的,因為我把她們送你的禮物都偷偷拿走去丟了。”
“十歲那年,我用所有的銀錢買了一把同心鎖,可惜臉皮薄,沒有當麵送給你,第二天就不見了。也許,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
琳琅緩了一口氣,手指拂過他殷紅的唇。
“我顧全了家族,卻獨獨辜負了你的情意。”
“對不起,存誌哥哥,我們約定下一輩子,好不好?”
“我怕是……”
還沒說完,她隻覺得一陣天翻地覆,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放到床上。男人解開了她的衣裳,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紗布同藥膏,熟練給她止血。
幸好傷口不深。
男人鬆了一口氣。
琳琅呆呆看他。
哥,台、台詞還沒說完呢……
還有,扒人家姑娘的衣服能不能矜持點……
他瞧見這人一副呆頭鵝的樣子,嘴角微勾。
“你贏了。”
男人彎下腰,親吻她的耳垂,“時隔五年接到你的信,我一直在想,要怎麼整死你才好。所以我雇了刺客,一邊是刺殺皇帝,一邊是要擄走你,給我折磨出氣。”
小竹馬,你的思想有點危險……
琳琅默默推開擱在胸口的鹹濕手。
老實說,她不是很想招惹這種蛇精病。
不知現在還能不能倒帶重來?
答案是,不能。
因為某人已經很無恥爬上了她的床。
還試圖竊玉偷香。
“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嗎?”琳琅捂住了他湊近的嘴。
“我很清醒。”
他笑容有些陰森。
“殺帝。”
“篡位。”
“奪你。”
早就想這麼乾了。
戚存誌蠻橫抓住那隻遮擋的手,她不肯讓開。
雙目對視。
他眼中情愫那麼強烈,帶著隱隱的哀求之色。
她咬著嘴唇,壓出一道深紅的印記。
掙紮的力度卻漸漸減弱了。
得逞了。
他趁機張開手指,滑入對方的指縫。
十指相扣。
然後,如願以償親吻錯失五年的青梅戀人。
她怎麼會知道呢,新婚之夜他的失蹤,不是因為憤怒,而是知道,隻有這樣,對她是最好的。時間一久,誰也不會知道,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五歲相識,十三歲定了終生。
烏發交纏。
唇齒相碰。
“琅妹,哥也有秘密瞞著你沒說。”
“嗯?”
“我說了,你可彆生氣。”
“好,你說。”
“唔……那個,鄰居家的小胖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拉了你的小手,我隔天就把人給收拾了,所以,咳咳,他才搬家了。”這小姑娘為此還哭了很久呢,不過最後還是被他哄笑了。
“……戚存誌,你還能更流氓些嗎?”
“咳咳,更流氓也不是沒有,那次咱們去湖邊玩,你說要洗澡,要我放風……咳,我那個什麼,年少氣盛,沒忍住……”他怪不好意思撓了撓發紅的耳根。
偷看女孩子洗澡什麼的,是挺不光彩的。
不過,小時候他們也在一個澡盆裡玩。再說了,她本來就是自己的未來妻子,看看又不動手,應該……沒關係吧?
這麼一想,戚存誌又理直氣壯起來。
“嘭——”
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咕嚕咕嚕滾下床。
哎喲,下手真狠。
真不愧是俺媳婦。
不過,還有個秘密,他一直沒說。
那把刻了倆人名字的同心鎖,是他給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