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衝他一笑。
眼尾飛紅,美得勾魂。
她牽著人到了那廢棄的工廠,走進了其中的一間房。
裡麵布置得十分舒適,有一張棕紅色的沙發,鋪著細絨軟毯,彌漫著一股清爽的香氣。
而傅熙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沙發正對麵的那張監控屏幕。
一男一女蒙著眼被綁在凳子上,神情恐懼,讓他一下子想到枯涸荒地裡垂死掙紮的魚。
他怔住了。
“啪——”
琳琅開了一瓶葡萄酒。
她隻倒了一杯。
琳琅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鮮紅的酒液隨著她的動作蕩起美妙的弧度,細碎的銀色泡沫像是飄落的雪,聖潔中透著一抹詭異的紅。
“呐,傅熙,你愛我嗎?”
她輕酌了一口,那唇紅印在杯沿,格外的誘惑。
“愛,很愛。”他毫不猶豫地說,“琳琅,我不能沒有你。”
“那,成為我的共犯吧。”
琳琅笑吟吟將玻璃杯遞到他眼前。
傅熙看著杯中洶湧的血色,她的唇印有著令人迷失的香味。
再前一步,卻是深淵。
瘋了嗎?
傅熙垂下了清俊的眉眼。
一飲而儘。
他聽到了她意味不明的笑聲。
曖昧的,纏繞著。
她的長指從容插入男人的濃密黑發裡,由他瘋狂索取。
極致親吻纏綿。
她的吻是甜的,心是黑的。
他的哥們謝珧華攔住了韓術,隱晦地說兩人之間有一些過往,需要單獨談談。韓術皺眉沒說話。
開辦晚會的場地附近是一條綠蔭小徑,曲折深處建了木棚,幾簇紫羅蘭安靜臥在頂上,細穗與藤絲在涼風中搖曳。
看起來是很美,但琳琅心情不太妙。
高跟鞋的鞋跟很細,好幾次都差點崴腳。
她快走幾步,伸腳直接踩下去。
細跟在皮鞋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痕。
尖銳,刺痛。
傅熙一下子就清醒了,眼珠子還有些血紅。
“傅先生,現在可以冷靜下來了嗎?”她含笑地問,那張妍麗嬌豔的小臉一如記憶裡的明媚,眼神卻全然陌生了。
一種不可名狀的憤怒充斥在胸膛裡,他聽見自己冰冷的、略帶不屑地說,“才跟上一任分手,你就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看見男人就眼巴巴往上湊,計琳琅,你怎麼就這麼賤?你難道不知道彆人看中的,隻是你的臉跟身體嗎?
他又氣又惱,肺都疼得厲害。
——恨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我分不分手,找不找下家,跟一個說著不認識我的前前任,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琳琅撥弄著耳垂,那瑪瑙墜子秋千似亂晃著,有著難言的旖旎美豔。
“傅先生,你家又不住海邊,沒事彆管那麼寬!真要是閒得無聊,還不如教教你那小學妹,如何去尊重人。我看她遲早要把所有靠近你一米之內的女性都得罪光。你喜歡她是你的事,能彆惡心彆人嗎?”
傅熙原先是氣惱的,聽她這樣一說,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你他媽的那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呀。”琳琅衝著他笑。
“計!琳!琅!你明明知道我——”
傅熙恨得咬牙切齒,一顆心都在油鍋上煎著,可對麵的女孩兒卻渾不在意的模樣,手指撥弄著衣結。
一瞬間,滿腔怒火都啞了聲。
傅熙覺得自己就像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明明就是她拋棄自己跟彆人走了,她把自己定義成無關緊要的“前男友”,他居然念念不忘,簡直毫無尊嚴可言!
“知道你什麼?”琳琅問。
她的眼眸如圓潤的杏仁,黑白分明,眼尾卻又細長的,盈著一汪細密的春水。
這個壞女孩,慣會用無辜的表情來欺騙世人。他栽到她手裡一次,交得學費還不夠嗎?傅熙自嘲。
“沒什麼。”
他又恢複成之前那種生人勿進的模樣。
“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隻是想提醒一句,韓家的大公子並不喜歡女性,我勸你——彆竹籃打水一場空。”青年扯了扯嘴角,冷酷的,輕蔑的,就像打量貶值的商品。
仿佛麵前的美麗一文不值。
這才是冷漠男主的正確打開方式嘛,琳琅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