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 廊道兩旁擺滿了各路林縱橫的親朋好友和粉絲送的花籃,把整個場所熏得芳香撲鼻,身旁攝像師扛著攝像機拍攝演唱會後台花絮, 一路跟著林縱橫腳步匆匆不停朝所有同事和工作人員道謝:“謝謝大家, 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恭喜演唱會圓滿舉行。”
“林總超棒!”
帥帥和牙牙老遠就齊齊朝他狂奔而來, 後台可以看到直播, 全程下來林縱橫興致不高, 一直到最後的ending, 知道內情的兩人一眼就看穿林縱橫肯定是因為看到了州圍所以才笑得那麼開心,更彆逞最後的“to my baby girl”, 不明真相的粉絲被他撩得情緒失控,但這可瞞不住他們兩個,興奮之下, 兩人一左一右把他纏住, 擠眉弄眼:“恭喜恭喜!”
“知道你們兩個這幅樣子讓我想到誰嗎?”林縱橫把被抱住的手臂抽出來。
帥帥和牙牙不明所以。
“縱縱州州。”林縱橫說。
帥帥&牙牙:“……”
望著他朝休息室離去的背影, 再互相對視一眼,帥帥問牙牙:“他這意思是在罵我們是狗嗎?”
“不是啊。”牙牙護主心切,崇拜林縱橫到毫無原則,“他隻是說我們像。”
“嗬。”帥帥當時就酸氣衝天了,“這麼多年了你家林總怎麼沒給你一個側妃當當呢?”
“真當了側妃還有你什麼事?”牙牙不甘示弱。
帥帥怒:“不跟你扯了!”
他還要去找州圍呢。
這倆傻帽怎麼就又吵起來了?
林縱橫拐進休息室的前一刻,心裡這麼一想。
演唱會前後的前後落差太過巨大, 舞台上萬眾矚目, 此刻身旁冷清, 震耳欲聾的尖叫還在腦袋裡四處衝撞, 不肯停歇。
林縱橫疲憊揉兩把太陽穴,兩個多小時的表演下來,體力透支了個七七八八,化妝師走過來給他補妝和整理發型,結束以後他對攝像師說:“開始吧。”
還有個小采訪要進行,幾個休閒的小問題,到時候都會作為花絮放進演唱會的DVD中。
其實也就是各種感謝,謝同事,謝工作人員,謝親人朋友,謝粉絲,謝服裝設計師謝舞台指導老師謝各種各樣的人。
等把七七八八的後續事情全部搞定,林縱橫問帥帥:“她呢?”
問的當然是州圍。
“先送回去了。”帥帥回答說,“飛了快二十個小時累壞了。”
“行。”林縱橫說著,低頭打開微信找到“0704縱橫演唱會”工作群,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摁了幾下,發了條消息出去:
「臨時有事,今晚聚餐我就不去了,大家吃好玩好,不用給我省錢。」
主角不去聚餐少了大半的意義,大家紛紛挽留,林縱橫再次婉拒,收起了手機。
一萬多個人要離場,體院館周邊的交通正是堵得水泄不通的時候。州圍之所以可以順利早早就回家是因為她不像彆的觀眾那樣舍不得離場,林縱橫一退場,彆人還沒反應過來還在回味,她已經邁著長腿快速占了先機走人。林縱橫就沒這麼幸運了,就算心裡再著急回去看州圍,身陷車水馬龍裡他除了乾等也沒彆的法子,等回到家,州圍已經睡下了,房間裡一片漆黑。
林縱橫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黑暗裡她不甚清晰的睡顏被發絲半遮半掩,她微微蜷縮著身子,呼吸綿長又寧靜。
他原以為她不會回來。
所以他整場沒往那個方向看,與其說是不想,倒不如說是不敢,不看還能存留一絲僥幸,但是一旦看了就是塵埃落定的失望。
一直到《圍困》,這首寫給她的歌,最後能看清觀眾的機會,他終於沒忍住看她一眼,燈光處於要滅不滅的邊緣之際,他卻一瞬間在人頭攢動中捕捉到她裝備特殊的身影。
愛一個人的時候,她是會發光的,和所有彆人都不一樣。
林縱橫俯下身,在州圍肩頭落下一吻。
她睡得很沉,不知道他這一刻他有多溫柔。
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林縱橫卻發現她醒了,坐靠在床頭,床頭昏暗的夜燈開著,她的影子被放大了好多倍投放在淺灰色的牆壁上。
她睡眠淺,洗澡水聲持續了一點時間,大概是把她吵醒了。
林縱橫又隨意揩兩把頭發就把毛巾掛到了門把手上,然後他慢慢走過去,在州圍身側坐下。
對視一會,州圍摸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微微彎下腰,憑著記憶去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吹風機。
摸了個空。
“在我那邊。”明白她的意圖,林縱橫說。
這兩個多月她又不在,放到他那頭他用起來比較方便。
州圍挪過去拿了吹風機回來,連了插座,跪到林縱橫身旁給他吹頭發,她開了抵擋的暖風,令一手撥動他的頭發。
“熱。”林縱橫偏頭避開。大夏天的,就算開著冷氣,吹暖風他也嫌熱。
州圍默默地換了冷風檔。
接下來沒有人再說話,隻有吹風機在吵鬨,吹到七成乾,林縱橫沒了耐性,把腦袋靠到了州圍肩上,潮濕的發絲碰到皮膚,觸感不太好,州圍聳一聳肩,和他說了回來以後的第一句話:“還沒乾。”
林縱橫搖頭,不肯起。
州圍遷就著他的姿勢繼續,風一直掃到她的臉,沒一會她就覺得被吹得臉乾,但她堅信頭發沒乾透就睡覺容易犯頭痛,所以一直摸到手下的發絲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潮意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