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縱橫已經在她肩頭睡著了。
“林縱橫。”州圍輕輕推他一下,“好了,躺下睡吧。”
睡下以後林縱橫從後抱住州圍,一隻手又熟門熟路去摸她胸口的紋身。不過兩個多月沒見麵之後的第一個夜晚,筋疲力竭的雙方並沒有小彆勝新婚的力氣,除此之外他並無動作。
州圍暗自鬆一口氣,長途飛行加上看一場演唱會下來,她累得渾身都快散架了。
“找到替補了?”林縱橫問。
州圍:“嗯。”
後來在學校她又拜托到一個同學幫她替補了一門考試,各種艱辛不言而喻,但是剩下一門舞台劇她怎麼都沒法找到人。舞台劇的台詞量多到爆炸,沒有人吃得消幫忙。
時間一天天逼近演唱會,越往後希望就越渺茫,她本來都放棄了。
結果林續突然來找她,說幫她,說自己以前演出的時候演過這個劇本,同一個故事劇本有所差異,但大同小異;他當時參演的不是州圍的角色,但他對搭檔的台詞他從來都能記個七七八八。
角色是個女角。
“演女人是什麼有難度的戲嗎?”他滿不在乎地反問。
確實,雖然客串性彆的事情鮮少發生,但對演員來說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
問題是州圍不想繼續欠他了,不管他的專業水平有多高,不管他的記憶裡有多超群,這樣臨時的戲份足以扒掉他半層皮。
她沒辦法在明確知道自己無法回應他的喜歡的情況下利用他。
“不用想太多,不是為了你。”林續看穿她的心思意念,直接戳穿把話講明,“我和我們組鬨掰了,沒你這個角色我隻能缺考了。我幫你考,雙贏。”
“那你們組的考試怎麼辦?”
林續奇怪看她一眼,理所當然地問:“乾我卵事?”
保險起見,州圍委婉地去他的組員那邊打探了一下,林續還真的沒有騙他,他真的和他們組鬨翻了,而且死活不肯再回去,搞得彆人兵荒馬亂,正在想方設法改劇本剔除他的角色,林續角色重要,剪了他的角色整台舞台劇差不多得短一半。
她還不至於聖母到會為了不相乾的同學的期末考試傷神。
總之,最後關頭柳暗花明絕處逢生,一場似乎在所難免的腥風血雨有了出路,她買了最近的航班回國,距離錯過他的演唱會開始隻差寥寥幾個小時。
*
儘管本來就猜到了州圍一定是解決了事情才會回國,但是親耳聽到她承認,林縱橫還是痛快不起來——所以如果沒找到人,她就真的不回來了,缺席他為她準備的演唱會,置他半年來的勞碌於不顧。
至少她還是回來了。
林縱橫按捺住心裡的煩躁,沒忍心破壞久違的和平和溫存,接下去的語氣不至於冷冰冰,總歸也是降了溫:“補考的話,到時候你是不是要提前回學校。”
州圍說:“不回了。”
林縱橫不解。
“不回了……”州圍轉過身,手抵在他胸前,又改口,“不過到時候可能要去辦個手續,整理一下公寓裡的東西。這個不急。”
林縱橫呼吸一窒,她明明說得很明白了,但是很奇怪,他似乎沒法相信自己解讀出來的意思。
“我不讀了。”州圍聲音輕柔,卻堅定證明他的猜測千真萬確,“我想在你身邊陪你。”
林縱橫喉結滾了一下:“可……”
她中斷如日中天的事業也不惜要去完成的學業,她居然輕描淡寫說要半途放棄。
“我承認,我很舍不得。”州圍直言不諱地打斷他,“隻是我更舍不得你。我受夠一直異地的日子了,不想一直看不到你,不想隻能想你。”
平心而論,林縱橫當然是希望州圍陪在他身邊的,A國太遠了,連見一麵都要經曆好一番舟車勞頓,但他太清楚從十多年前聽到父母對話的那個夜晚開始,學業就成了她骨子裡的烙印,不甘和傷痛在日複一日中化成比執著還要執著的執念。
他不想她後悔。
“州圍。”林縱橫想勸她慎重。
“林縱橫,演唱會我很喜歡。聽她們尖叫聽了兩個多小時我耳膜都疼了,不過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人趨之若鶩的男人是我一個人的,演唱會是為了我開的,歌是給我寫的,一直看著我唱。To my baby girl……Thank my baby boy。”她輕笑了一下,既然心意已決,她沒再提學業,抬起頭來,一雙滴溜溜的瞳孔看著他的眼睛,一直望進他的心裡,她親他的眼睛,“這些年,對不起。”
這些日子以來,歉疚和心疼幾乎把她逼瘋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的時候過於理智,但從未意識到自己殘忍到一直、幾乎每次都在犧牲他的感受。
她嘴唇離開後,林縱橫睜開眼睛,手從她衣服裡拿出來,捏捏她的臉,過了好久,說:“沒關係。”
和講了,心意也剖解了,全憑著意念強撐的精神微弱下去,睡意再一次占領身體的主場,州圍把額頭抵到林縱橫胸口,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她感到他的手又伸回她衣服裡去,去到她紋身處,睡覺把手放這是他的習慣,州圍也沒在意,但很快她就不得不在意了,因為他一直時不時輕攏慢撚兩下。
他這樣動來動去,州圍根本睡不著,遂隔著衣服去抓了他的手:“拿出去。”
說是命令,其實語氣也軟趴趴,沒有半點威懾力,也隻不過是想他彆再搗亂。
意料之外的是,林縱橫還真的乖乖聽話把手移開了。
州圍渾渾噩噩的腦袋還在奇怪他難得的配合,他已經把手伸向她另一處紋身所在——這個位置比前一個更危險。
這個時候州圍要是還不明白他的意圖就枉費林老司機這些年來含辛茹苦的□□了,她拉住他繼續一路下行的手,求饒:“我真的很累。”
從前她說累,林縱橫會體諒。
而且演唱會過後他也應該很累才是,吹個頭發都忍不住眯一會。
然而這一次林縱橫並不體貼,手執拗地探到目的地所在,喑啞的聲音充滿色氣:“老婆,看到你我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