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陸治宇在廁所的時候被他嚇得驚慌失措,分明就是心虛不安。而他出事前的記憶又正好停留在陸治宇約他出去,怎麼想陸治宇都脫不了乾係。
“你給我老實點,這些事要是讓爺爺和大伯他們知道了,你就完了。”
“你以為我爸不知道嗎?”陸治宇冷笑了一下,“我都說了你是個傻子,你還不承認。”
他幸災樂禍地看著陸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露出崩潰的表情。
陸翱現在一定難過得不行了吧。
忽然間發現,原來一直對他最好的人居然想要他死掉,肯定崩潰的快要哭出來了吧。
可陸治宇沒想到的是,陸翱居然隻是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地轉過頭和那個小白臉擺了下手。
“被你說中了,這局算你贏。”
陸治宇呆住了:“你、你怎麼不生氣……”
陸翱那個傻子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反應呢?
陸翱看上去十分平靜。
“我乾嘛生氣,我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剛才不過是在和無笛打賭看你說不說而已。”
沒能看到陸翱崩潰的樣子,陸治宇急了。
“等等,你還不知道吧,要不是為了做給爺爺看,我爸才懶得假裝對你好。”
“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你不知道我爸有多討厭你吧,其實以前我每次欺負你他都是知道的,隻不過你怕他傷心不敢說,所以他也就懶得管而已。”
“還有……”
……
聞無笛沒想到陸治宇會將這些全部說出來,他沒有和陸翱打賭,那隻是陸翱不想崩潰的謊言。
聞無笛忽然間有些煩躁。
陸家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跟陸翱一點都不搭,陸翱是傻了一點,但用得著這麼欺負人嗎?
他拿出三張言從符貼在陸治宇臉上,咬破中指一符定魂,兩符定魄將陸治宇定在當前。
“好了。”他對陸翱道,“現在你問什麼他就會答什麼,不會再說廢話了。”
這種會的言從符不像上次那樣簡單,加了精血和靈氣之後作用提升了幾倍,現在不論陸翱問什麼,陸治宇也會老實回答,不會說假話。
這種方法並非正流,用起來對自身也有損,聞無笛本來是不打算用的,可衝動之下用了倒也並不覺得後悔。
他好吃好喝養著的狗子,哪有彆人欺負的份。
被三張符定住的陸治宇一五一十地將事情都交代了出來。原來,他確實不是主謀,真正準備了人手想要對陸翱下手的是陸治宇他爸陸振廷,陸治宇隻是負責將人叫出去而已。
陸振廷下手的目的十分簡單,為的不過是錢權二字。聽到陸翱的爺爺陸家雄準備在陸翱生日前將屬於陸翱父親的股份交給陸翱後,陸振廷就提前下了手。
陸振廷和陸翱的父親並非一母同胞,陸家雄一向偏心陸翱的父親陸正軒。但陸正軒死的早,陸振廷本以為隻要等陸家雄退了,整個陸氏集團就會完全屬於自己,萬萬沒想到沒想到陸家雄竟然打算給陸翱那麼多股份。
這個直接刺激到了陸振廷,他裝了二十幾年好大伯,在陸家雄心中依然抵不上陸正軒的兒子,心生歹意索性撕了那層父慈子孝的偽裝,一邊派人處理掉陸翱,一邊趁著陸家雄受到打擊之時鏟除異己,掌控了整個陸家。
從陸治宇口中撬出了陸家雄的位置後,聞無笛將那三張符紙撕了下來。
陸治宇現在是真的害怕了。剛才不受控製地說出那些事情時,他的神誌一直是清醒的,但他卻掌控不了身體的主動權,聞無笛問什麼他就說什麼,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沒想到陸翱找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小白臉,此刻就算陸治宇已經得到了身體的主動權,也不敢罵人了。
看到聞無笛一個眼神掃過來,陸治宇恨不得把自己縮小成灰塵然後藏起來。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聞無笛麵無表情地沉著臉,用之前咬破了的那根中指在陸治宇印堂出用力點了一下。
“我在你的神魂上下了咒,不論你在哪裡,隻要我念咒,你就會魂飛魄散痛極而亡。”
說著,聞無笛滿意地看著恐懼不已的陸治宇,露出了一個笑容,“所以,你最好給我安分老實一點,彆自找死路。”
話音一落,陸治宇昏了過去。
陸翱收回手,悄悄看了眼聞無笛的手指頭,似乎想說些什麼。
“被我嚇到了?”聞無笛抬手,晃了晃那根中指,解釋道:“我剛才是編的,嚇嚇陸治宇而已,之前他不是那麼說你……”
話沒說完,聞無笛的手就被陸翱緊緊地拽在了手心裡。
聞無笛正想將手抽出來時,看到陸翱有些泛紅的眼角,心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軟了一塊。
“喂,餓了吧。那個,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
“這麼冷的天,要不然一起去吃火鍋暖一暖吧。”
“……嗯。”
聞無笛回握住那隻有些涼的手,捏了捏手心,笑著道:“所以不要難過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現在,你已經有了一個可以陪著你一起吃火鍋的家人了。”
陸翱抬起了頭,眼神閃爍,像是看到了最明亮的星星。
“無笛,我要吃肉。”
“好,那就吃肉。”
“還有烤鴨。”
“這個點吃烤鴨?好吧,那就吃烤鴨。”
“還有佛跳牆。”
“你吃的完這麼多嗎?……算了,去吃佛跳牆。”
“無笛,你對我真好。”
“乖,叫爸爸。”
“粑粑,我可以吃你的嘴嘴嗎?”
“來,把嘴張開。”聞無笛慈愛地摸了下陸翱的腦袋。
突然一巴掌將陸翱拍了個趔趄,“逆子,吃個球的烤鴨佛跳牆,你給我吃西北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