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但運氣太飄渺不定,抓摸不透, 麵對敵人絕不可以心存僥幸,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大名貴族們都是在政治圈子裡長大的, 見過的陰謀詭計不曉得多少,親身經曆的更是數不過來,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野心,勾心鬥角就如同呼吸一樣隨處可見,雲靜靜在這方麵壓根就是個新手, 他對這個領域的見識基本源於聽與看, 自己並沒有遭遇過,想要在這方麵跟大名貴族們鬥,無疑於以卵擊石, 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然而雲靜靜並非沒有優勢,他的短板非常明顯,長處也很強,他腦子裡存儲的信息量興許比人家一輩子都要多, 見過太多土著們不知道的東西。
土生土長的原地居民一切都有跡可循, 雲靜靜卻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 時間尚短, 留下的痕跡也不多,彼此的信息情報便產生了不對等,雲靜靜想要知道大名貴族從小到大的事跡容易, 彆人想探尋他的消息能收集的卻十分有限,這種不對等帶來的落差是巨大的。這以為著雲靜靜可以根據收集到的情報研究專門的對應策略,而對方卻不能這麼做,隻能夠根據常理來補足這份缺失,但雲靜靜本身就是一個超出常理的存在,也就是說,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能夠衡量他的常理也失去了作用。
大名貴族的信息在雲靜靜眼裡是透明的,雲靜靜的信息在大名貴族眼中是未知的,因為慣性思維的作用,他們還自行戴上了名為常理的有色眼鏡來看他,連目標的信息都搞不清楚,跟盲打有何區彆。就算再怎麼擅長陰謀詭計,勾心鬥角如吃飯喝水一樣尋常,那也得找到切入點才行,否則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權貴們沒有發現其中巨大的不對等,依舊用自己的常理來衡量眼前的一切。
雲靜靜主動出手,將整個發展掌握在自己手中,絕對不是偶然或者僥幸。他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也明白自己的劣勢在哪裡,既然隨著忍者集市的發展一定會招致有心人的覬覦,各種紛擾接踵而至,想想木葉就知道,隻要忍者集市繼續壯大,未來受到的風雨絕對不會比木葉少。與其被動的應對外界壓力,察覺到旁人的陰謀後防禦性應對,不如搶先主動出擊,就像種花家曆史上,軍力強大的時候便會定期主動出關清掃草原,免得長期聚集在家門口形成勢力跑來騷擾邊境,一次性來個狠的,釣魚執法把周圍有異心的都誘惑出來,摁在地上毒打一頓,想來能夠安靜好一陣,等到他們緩過神來暗地裡蠢蠢欲動的時候,再主動出擊都給摁地上毒打一頓。把危機扼殺在萌芽之中,不給旁人慢慢醞釀的機會,看到苗頭就先毒打一頓再說。
畢竟雲靜靜自認陰謀詭計玩不過真正的陰謀家,所以先下手為強把彆人搞懵逼了,等彆人出招了才被動防禦見招拆招多費神啊,還要揣測彆人是什麼意思。主動出擊就不一樣了,彆人得揣測他是什麼意思,各種押寶,一旦揣測錯了,莊家通吃。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莫須有的金山之上,揣摩的時候也是以這個思路展開的,雲靜靜立了一個靶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愉快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若非如此,瓊山之下那座聚集了普通人跟忍族的城市還沒那麼快建起來。
不過隨著雲靜靜跟大家的接觸漸漸變多,有跡可循的事跡越來越多,可以切入的點自然也會多起來。就好比此次的戶口登記熱潮,誰知道裡麵有沒有彆國趁機送進來的間諜臥底呢,一旦被旁人安插進來,自然就有發揮的時候,雲靜靜的動作越多,信息不對等的反差就越小,興許多來個幾次,旁人就習慣了他的節奏,能夠按照以往經驗揣摩出什麼來,到那時就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的盲打行為。
不過彆人會成長,會升級,雲靜靜也會啊,他現在確實是政治新手,但他起點高啊,而且現在栽坑裡的,都是實實在在的栽了。
為求及時止損主動割讓一半國土並近乎俯首稱臣的大名是栽最慘的一個,其他大名到目前為止頂多失了一些財物,有了一個抹不去的黑曆史,不過有這前車之鑒,以後在應對雲靜靜的策略上必然會謹慎很多。
這個主動上門的大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栽的,他以自己的常理做出判斷,結果一敗塗地,隻能自己求和,這樣至少還能保住一些身為大名的體麵,若是被其他大名聯手瓜分了領土,那麼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敗得如此莫名其妙出乎意料,他自然不甘心,想要答案。
“從今以後你也算是自己人,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我自然不會那麼殘忍的拒絕掉。”
見對方足夠識相,雲靜靜自然也不吝嗇。
“這是因為你們的通病,不把彆人當人看啊。我就拿普通民眾來說,但凡你們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過,你現在就不會倒的這麼快,就算是放養的畜牲,放牧人還要每天操心的,你們倒好,壓根不管民眾死活,病了餓了冷了全然不管,扔在那裡自生自滅,還真是堅定的信奉著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啊,人命如草芥,當真是一點都不打折扣。就是因為你們對民眾很不好,隻知道壓榨剝削,所以才讓我露出一點好處給他們,就輕輕鬆鬆給勾過來了。”
大名臉色十分難看,還感覺十分匪夷所思,這跟他從小打到認知到的觀念全然不同,因此非常不理解。
“若對這些賤民太好了,必定有後悔的時候,人心都是貪婪的,得到一點之後就會想要得到更多。”
“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又不是做慈善的,還會成天免費給彆人送溫暖不成,最多提供最低保障,能不能過的好,就看他們自己了。我付出了代價,自然要讓彆人以彆的形式回饋給我,不然,升米恩鬥米仇怕是就在眼前。”雲靜靜感到一陣好笑,他又不是那種喜歡為彆人奉獻的聖人,隻是對周圍環境感到不適,所以自力更生罷了。
“剛剛說了普通民眾,接下來說說忍族好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你們這些權貴,其實是在有意識消磨忍者的力量對吧?”
“明明那麼瞧不起忍族,卻還是一而再雇傭忍族,一來能夠暫時性安撫住他們,二來也能讓忍族自相殘殺內部消耗,三來,忍族確實也是很好用的工具,用完就能隨手丟開,需要了又能拿起來。否則,若是讓忍族平平安安的發展起來,繁衍生息,以後這天下是誰做主還不一定呢,普通人在忍者麵前太過於弱勢,麵對壯大起來的忍族,能拿什麼跟他們鬥?隻要讓忍族自己內部消耗,不但能控製住人數增長,還能讓他們彼此分裂,難以抱團到一起,威脅到你們的地位。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連串通都不需要,隻是出於最基本的平衡策略,每個搞政治的都該懂,無法正麵應對的時候,那就側麵切入,忍族們被搞得心力交瘁,一個個活不長,層次眼界不一樣,很難察覺到權貴們的這種心思,就算萬一知道了,缺乏政治素養的情況下,又如何突破權貴們不約而同聯手打造的平衡策略。”
“這些忍族的心中根本沒有忠義的存在,何時被反咬一口都不稀奇,如此毫無道義之人,如何信得過。偏偏他們又掌握著普通人所沒有的力量,倘若不製衡忍族,以後哪裡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既然靜大人知道的清清楚楚,為什麼還要鋌而走險,收容如此多的忍族?就不怕將來……”大名對普通民眾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對忍族則是一點都不信任,心裡充滿深深的猜忌。
“你知道我跟你,對忍族來說有何區彆嗎?”雲靜靜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