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經撞。
他微微皺眉的模樣更是挑得人心頭火起,有人低聲飛快啐了句臟話,急迫地希望看見少年流淚的模樣,竟是向汪秦說也要加入。
汪秦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皺眉盯著謝虛。倒是柳家後人飛快地道:“滾你,我第一個。”
行,你第一個。
謝虛的眼垂下,遮住了那幾可謂是漠然凶殘的目光。
眼見有人按住他的手腳,柳家後人伸手來揭謝虛的襯衫下擺。
少年突然抬頭瞥了汪秦一眼:“要不要一起來?”
有人低聲嘲諷了一句“淫.蕩”。
汪秦簡直是腦子都有些懵,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手心中都是黏濕的汗,下身的某樣器物有些發熱。
謝虛歎息一聲:“看來是不要了。”
沒等汪秦再做出回應,按住謝虛的幾個天師後人像是突生了癔症一般,慘叫一聲翻滾在地上。他們的麵容極其猙獰,唇角不斷吐出白沫來,耳鼻緩緩滑出黑腥血液。而後來則是伸出手捂住耳朵,拿額頭不斷向地麵、桌麵上碰撞著,傷口血流如注。而他們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越顯癲狂,甚至有人生生撕扯下了自己的耳朵。
汪秦嚇得身體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發瘋的幾人,心中滑過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猜想。
——他們簡直就像是被陰屍蟲鑽進了耳朵中一般。
而剩餘“幸存”的幾人,包括柳家後人在內,先前說要“懲罰”於檜的幾個都癱軟在地上,像是被扔到酷暑街道上晾曬的魚,竭力蹦跳著。同時做出一個看上去滑稽又古怪的動作……
他們都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那哭爹喊娘聲簡直震天響,一股極其奇怪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汪秦一點一點,僵硬地抬起了頭。
少年已經從課桌上坐起來了。他半彎著修長的小腿,微微偏頭,白皙的麵頰讓他看上去分外無害。
門窗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合上了,整個教室像是隔離出這個世界的密室,無風無光。
謝虛微挑唇笑了一下,他五官皆隻能算作清秀,偏偏在這種時刻生出一種要人命的艷麗來。隻是那膚色極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好似坐在汪秦麵前的不是人,而是從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汪秦畢竟是天師世家的繼承人,麵對這種情況也沒有被徹底駭破膽,隻奮力激發了身上護身靈玉的效果,還妄想著先逃出去。
在汪秦轉身的那一刻,謝虛那隻修長的手指對準他輕輕一點。
足以讓許多高銜天師都無力抵抗束手就擒的魘術,哪怕換了具陽壽將近的身軀,效用受到了些許製約——用來對付這些少年人,也實在是碾壓級彆,太欺負人了些。
汪秦轉身,教室門窗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狹小的客廳。汪秦還在警惕周圍,卻很快陷入了絕望之中。
因為根本沒有遮掩的無數惡靈,緩緩地飄了出來。在發現天師鮮美的血肉氣息傳來時,麵露垂涎,撲了上去,一口口分食著難得的天師血肉。
躺倒在地麵的汪家繼承人,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
痛楚倒是其次,但是被惡鬼分食的恐懼感已經足以支配他的全部感官了。
謝虛眼睫垂著,十分平靜地看著那些少年天師痛苦的神色。
這都是他們賦予於檜的。
其實痛苦並沒有維持多久,但謝虛預計著時間快不夠,便解除了幻術。
經過恐怖魘術折磨的天師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鬥誌,他們甚至開始分不清幻境與現實的區彆,開始不斷打顫。
意識瓦解,滿腔恐懼,也是最容易任人施為的時候。
謝虛取出被置於兜中的符咒,走到還癱軟在地上的汪秦麵前,於他的眉心點上符咒。這才是符咒真正派的上用場的地方。
謝虛給汪秦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在方才還十分傲慢凶蠻無比的汪家後人已經哭得滿臉是淚,狼狽無比。
“他是惡鬼”這個概念銘刻在汪秦心中,身體逐漸僵硬起來。
他原以為那是於檜對他的威懾導致,但汪秦很快便發現,他是真的僵得沒了知覺。
謝虛唇色有些蒼白,看上去虛弱無比。
他見到汪秦快瞪出來的眼,“安慰”地笑了笑,俯在他耳邊低聲道:“彆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