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彆之醫說出那兩個字,已經不會再覺得羞恥了,隻神色平靜地道:“晚輩不過是謝小宗主的男寵,還妄想去試仙大會這樣的地方,恐小宗主認為晚輩使極欲宗蒙羞。”
“……”謝虛遲疑地道,“詭長老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彆之醫飛快答完,他見到謝小宗主那好似有些苦惱的神情,終是未將那句“晚輩應當如此”說出。他也並不是什麼本性良善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刺謝虛才能讓他愧疚又不會被發覺,隻是這些小心思……他總是不忍心用在謝小宗主的身上。
不過即便如此,彆之醫退了一步後,又提出了一個“得寸進尺”的要求。
“晚輩隻是想……能不能冒昧一次,上試煉台時,請謝小宗主旁觀,”他神色間透出些許無奈,微歎息道,“要不然依我的身份,隻怕要受許多冷遇。”
他說的含蓄,謝虛卻是微頓,有些不解道:“你是我的人,絕不會有人敢得罪你。”
事實也的確如此。
至少在極欲宗中,有誰會不知趣到得罪謝小宗主賬下之人?
彆之醫聽到那句“我的人”時,目光微一垂,更顯得溫文無害起來,喃喃自語道:“是我自己心虛。”
他這麼一句,顯然是有難言之隱,卻不好解釋。
參與試仙大會的多是築基後期或金丹期弟子,依照彆之醫金丹初期的修為,雖然不是最頂流那一層,卻也絕不流於微末,這般示弱,實在讓人歎息。
謝虛見過先前彆之醫身陷絕境的模樣,那時他看著無爭退讓,卻帶著一股不堪折的狠勁,也不知極欲宗的環境惡劣成什麼樣,才將他逼迫至此。
左右不過是小事,謝虛也想到了彆之醫是要拿他扯大旗這一方麵,但謝小宗主是實打實的修真界關係戶,當然不會覺得彆之醫有不對的地方。
他隻一頓,便應下。
“好。”
……
極欲宗的弟子向來擅享樂,對待修煉、比試、內門弟子排行名次之類,自然是不大關心的。
連每月一次的修為比試,都是能逃則逃能翹則翹,偏偏這次選拔人都到全了。
少年人,大多有顆名揚天下的雄心。
彆之醫因修為是金丹期,又有謝小宗主這一層關係在,自然而然地跳過初試、複試、到最終試。其他大門派還有秘境試煉、秘寶爭奪之類的關卡,到了極欲宗這裡,倒隻是簡單明了的相互比拚修為、功法、法器之類了。
謝虛雖然答應了彆之醫來旁觀,卻也隻是在最後一輪比試時到場。
謝小宗主一來,那動靜大的誰都知曉了——旁觀的座位上硬生生搭起了亭台,四周修葺的金光璀璨,案幾拿熏香熏了三道,地麵上鋪就妖獸製成的皮毛。哪怕是彆宗主親至,恐怕也不會有管事這麼大費周章的安置,那麼來的人是誰也可想而知了。
極欲宗是四大宗門之一,弟子眾多,即便謝虛在宗門活動時並未刻意遮掩行跡,還是有許多弟子從未見過那名傳說中的謝小宗主。
如今能光明正大的看見了,自然興致高昂,硬生生將一場點到為止的選拔賽比出了試仙大會的氣勢,法光瀲灩,道法繁多,連少見的禦獸修士和傀儡修士都紛紛出山,若說沒有一點奪謝小宗主賞識的想法在內,恐怕誰也不會信。
可惜的是,謝小宗主藏在鮫紗製成的重簾中,眾人隻看見他朦朧間露出的修長身影,並沒發現謝虛其實……一眼沒看比試來著。
謝小宗主修為不過築基,但平日接觸的最多的,都是元嬰往上走的大能,這種程度的比試於他而言,實在像是小兒間的嬉弄,有些提不起興味。
也隻有彆之醫上場時,他會抽空看上兩眼,履行承諾。
彆之醫相貌其實非常俊美,氣質溫文,毫無攻擊性,實在是最討女人喜歡的那一類型——或許還包括部分的男人。而這樣的人,異常年輕卻已是金丹真人,修得還是劍修這樣強大的道法,台下不少極欲宗弟子已經開始詢問:這劍修是什麼來頭?有沒有道侶?有道侶了介不介意多一個?
而彆之醫的來曆從未被隱瞞過,自然也有人道:這人是謝小宗主從小世界收回來的男寵,拜在了內門劍峰下。
不少人微微抽氣。
謝小宗主竟是收了新的男寵?……也對,像他們謝小宗主這樣的人,就算有幾十個男人也不算奇怪。
隻是眾人一時竟不知對這劍修是愛是恨,是傾慕還是嫉妒了。
彆之醫這場的對手為極欲宗的二代弟子,雖也是金丹初期,卻是在初期淬煉了十餘年之久,隻要想便可立即步入中期,根基十分深厚。
而這弟子修得還是禪修,正是眾多修真路數中,少數不被劍修克製的一種。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進水掛了,今天有可能不更orz